和尹东升等人相处了将近半年,随歌不得不佩服他的才能。
尹东升给外人的形象一直是放荡不羁碌碌无为的,尤其对权贵阿谀奉承。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他在官场的表象,若是换作面对百姓,他便如同和风般沁入人心;经他过手的案件无一不破。郑州官衙内人不多,但个个忠心不二,凛然正气,遵法守法。单凭这些,便足以瞧出尹东升的能力。
而随歌的才干更是得到全府的认同,有时候尹东升无法解决的案件,随歌都能一语点破。府内上下都对她甚是尊敬,尤其是尹东升。
“呜……随歌,你就帮帮我嘛……别那么绝情……”尹东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巴着随歌,场面堪称悲壮。
随歌看着手中的卷宗不为所动:“滚。”
阮阮在一边的地上玩着尹东升送给她的小狗,童稚的笑声充满了整间房子。
陈桑刚刚执勤回来看到这个场面,不解地问在一旁看戏的陶紫衣:“大人又干嘛了?”
紫衣偷笑道:“老狐狸想找随歌当门面,让随歌穿裙子陪他出席徐州知州的宴请。据说宁王也会到现场,那宁王本就不喜欢老狐狸,每逢见面总会出些难题考他想看他难堪,老狐狸便找随歌当军师咯。”
陈桑听罢不留情面地大笑了出声。
尹东升见自己所有计谋都不管用,咬咬牙,使出了杀手锏:“这两个月本大人的俸禄就当给阮阮的生日礼物,怎么样!”
随歌把卷宗合了起来:“本月破案的奖金我全要了。”
尹东升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成交!”
随歌点了点头,继续看手中的卷宗:“我不穿裙子。吃完了就走,不闲聊。”
尹东升无力地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脸怨妇样:“呜……你这没良心的吸血鬼……见钱眼开……女孩家家穿裙子有什么嘛……”
为了方便工作,随歌平日一般都穿男装,头发简单用发带束成马尾,因外貌秀美,外头的百姓只当尹知州多了一位俊美的军师,只有府里人才知道随歌是位英气少女。而关于阮阮的来历随歌并未多说,也就只有尹东升和紫衣几人了解内情。
此刻听尹东升极力怂恿随歌穿裙子,陈桑和陶紫衣是万份支持的——毕竟,他们也好想见见随歌的女装。
阮阮一边逗着小狗,一边嬉笑着往院落门墙的方向跑去,“咚”地一声撞上了一睹肉墙。阮阮屁股着地,揉揉被撞疼的小脑袋,抬头便见一双颇有威严的明眸关切地看着她。
季离人蹲下身子,轻轻地把阮阮扶了起来,摸了摸她被撞疼的地方,问道:“痛吗?”
阮阮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季离人,也不回话,就这么定定地看着。
季离人皱了皱眉头,刚想让随行的下属找大夫,却听到阮阮声音响亮地喊了一声:“爹爹!”
这一句话正巧被听到声响走出来的随歌等人听到,一时间,尴尬的沉默笼罩着整个庭院。
陈桑瞪圆了眼,“今天看的戏够我说好几个月了。”
短暂地沉默过后,除了随歌和季离人外的所有人或干咳或瞠目结舌。
随歌面无表情地看着维持半蹲姿势的季离人:“你是她爹?”
季离人眉头皱的很深,“不是。”
后头的下属听到后均夸张地松了一口气。
蓦地,阮阮挣脱了季离人的怀抱,“蹬蹬”地跑到随歌面前,扯着她的衣袖往季离人的方向拉,嘴上一边喊着:“娘娘,是爹爹,爹爹。”
在场的众人又“嘶”了一声。
季离人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地看着随歌,“你是她娘?”
随歌对上季离人的双眸,总觉得这双眸子有些熟悉,顿了顿才回道:“是。”
不知为何,季离人这么一听,眉头皱的更紧了。
两人对话的期间,阮阮已经把随歌拖到了季离人面前,小嘴不住地喊着:“爹爹。娘娘,爹爹。”
季离人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尹东升笑呵呵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呵呵呵,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来来来,我们进屋里再详谈。季将军亲临本府,可是让本府蓬荜生辉啊。”
季离人朝尹东升点了点头,又和阮阮,便领着下属跟随尹东升等人进了内屋。
随歌摸了摸阮阮头:“怎么叫他爹爹?”
阮阮认真地看着随歌:“阮阮觉得他像爹爹。”
随歌不解,“像?”
阮阮坚定地点了点头:“像,手大大的,暖暖的。”
阮阮没有父亲,季离人身形高大,一看便是练家子,容易给人安全感,缺少亲情的孩子就容易被这感觉迷惑。这么一想,随歌便觉了然,抱起孩子也一同进了内堂。
进来后,随歌习惯性地坐在尹东升右侧的空位,正巧与季离人斜对角。众人看着两人,心想八卦而勇气不足。
随歌淡然地喝了一口茶,道:“误会。”
这么一说罢,在场的好些人都释然地小声嘀咕了几声。
尹东升依旧笑呵呵地对季离人问道:“不知道季将军光临本府是有什么差事?”顿了顿,他搓了搓手,接道,“亦或是要来本镇游玩的,下官可为将军安排好姑娘……”
话还没说完,季离人的一个部下便斥声道:“将军岂是玩乐之人,尹大人可知这话是对将军的侮辱。”
尹东升刚想发话,便见随歌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那名部下问道:“请问阁下官拜几品?”
季离人不发一言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