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郡尉府。
刘曜与张俭等人分主宾就座,然后继续进行昨天的话题。
张俭道:“我等昨夜商议了一番,觉得问题的关键在于提高士人的数量。”
他见主位上的刘曜沉默不语,看出来对方是认可这个观点,便继续往下说。
“其法有三,一者让朝廷继续扩招太学生,二者让地方名士广收门徒,三者开办私人学府广招学生。”
“只需三年,便可让我等士人的数量,增加数倍!”
“刘使君认为如何?”
刘曜看了看张俭,又瞧了瞧岑晊、王章、张俞等人,然后才慢条斯理的道:“针对张公所言,在下有几点疑惑。”
“其一,朝廷凭什么会听我们的对太学生进行扩招?如今朝中权柄被宦官把持,他等恨不得禁了太学,怎会允许再行扩招?所以,此法行不通。”
刘曜此话一出,众人才意识到这个方法有多么不现实。
张俭本想以“太学生还是有些力量”的观点来反驳两句,但细细一想,即便再搞十次太学生运动,宦官也不可能会松口的。
宦官又不是傻瓜,岂能允许太学生的力量在自己眼皮下继续壮大?
“其二,天下的地方名士虽然有许多,但像有道先生这种有教无类、广开学门、愿意接纳平民百姓的毕竟也是少数,而天下多数人都是平民百姓,故而此法之成果,应该不会太好。”
这一点,倒是让现场众人深有感触,否则他们也不会是太学生的身份。
比如弘农杨氏、汝南袁氏,都是传经世家大族,以垄断的知识作为家传经典,不轻易传给外姓之人。
诸如此类的世家名士,也都基本上和袁氏、杨氏差不多,绝对不会傻乎乎把自己家的家传经典传给别人。
当然,不排除有一些名士是真的有教无类、广开学门,能够接纳平民百姓作为弟子学生。
刘曜刚才提到的“有道先生”郭泰,就是这样一个名士。
郭泰出身贫贱,教授弟子有教无类,他的学生,真可以用“芜杂”来形容,贩夫走卒乃至囚徒剧盗,他都不以为忤,尽心培养。
但此类名士,许多本就是寒门出身,知道民生疾苦,就像刘曜说的一样,终究是少数。
张俭等人越听心越凉。
既然第一个方法和第二个方法都行不通,那第三个方法在他们看来,那更行不通了。
因为开办私人学府是要钱的,即便有钱开设,请不到有名望的老师,自然就不可能招到学生。
若是请些无名无望的士人做讲席,即便学生学成出师,能否被举荐做官还另一说。
无名望之士的学生,与有名望之士的学生,其出身背景就决定了起点高低。
正当他们深感无力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了刘曜的声音。
“所以,在下认为,只有第三种方法是可行的!”
“什么?”
现场众人皆瞪大了眼镜,他们不可置信的望着首席上的刘曜,一个个竖起了耳朵,无不想听一听刘曜有什么高论。
只听刘曜接着道:“诸君皆知,开办私人学府需要一定的财力支持,而在下不敢说有多少资产,但支持修建二、三十座那种能够容纳上千人的中等学府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且,在下年少时曾师从原南阳太守王公,王师与在下是高平同乡,有道先生与王师亦是好友。”
“何况,张公(张俭)亦是名士,可登台讲经!”
“换言之,我等只需联络二、三十位名士,便可着手开办学府。”
“如此,三年之后,寒门士人的数量将会再增两三万名!”
“届时,我等可继续开办学府,扩大规模!”
“在下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八、九年之后,天下士人定会超过十万众!”
众人听着刘曜的讲述,一个个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行动起来。
“十万!”
“大事可成!大事可成!”
“......”
那可是十万名士人的规模!
现场众人陷入了狂热的议论之中,就连年近五十的张俭也满脸潮红,激动的不能自已。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刘曜知道,想要实现培养士人的计划,必须解决两个大问题。
“诸君,请静一下,且听在下一言!”
他的声音落下后,现场恢复了一点平静,但仍然有吵杂,有两三个士人还在议论。
张俭咳嗽一声,道:“诸君,且稍安勿躁,听刘使君把话说完。”
说话的几人闻言,立刻选择闭嘴。
现场终于安静下来。
刘曜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传经世家、公卿世家我等也要尽量争取,万不可与之起争执或矛盾。毕竟,若能得到此两者的相助,我等士人的崛起,将会更加迅速。”
“的确如此。”张俭等人心中想到。
刘曜又道:“在下相信,众士人之中,大都是忠义良善者。但龙生九子,各个不同,因此人心最难琢磨。故而未来士人之中,难免会混入那种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一旦有伪君子混入士人之中,定会败坏我等士人之清名,让众百姓所厌恶。”
说到这里,他面向张俭,以请教的姿态问道:“在下只是临时想到了这个难题,却没有想好怎样解决,还请张公不吝赐教良策!”
若说刘曜没有办法那是他胡扯,他深知必须让其他人参与到规则的制定中来,否则他制定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