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黄霑走后,陆承礼的视线久久地落在“海棠”号的资料上。
这艘名为“海棠”号的商船,实则却是一艘不折不扣的捕奴船,做的乃是实实在在的奴隶生意。船主也是有迹可循的普通红海星域居民,虽然劣迹斑斑,可却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理论上,这艘船绝对不会是那个妖女藏匿的飞船,可陆承礼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黄霑汇报的盗窃案,其实也没有直接证据指向这艘船。
只不过是那个王姓商人被盗前,恰好与这“海棠”号上的人发生过冲突。而那王姓商人,又恰好负责供应关押巴图所需的能量管。
偏偏又恰好,丢失的赃物正是这些能量管。
也许这怪异感,正是来自这许多的“恰好”!
但,据黄霑所说,王姓商人与这些人之所以会发生冲突,归根究底却还是他本人仗势欺人,对方反倒多有退让的打算。
只是他穷追不舍,才会让这“海棠”号上的人忍无可忍!
如果不是后来城门外又发生了一起“水淹百里”的事故,黄霑根本就不会将这起冲突与盗窃案一同汇报。
据黄霑调查,城门外那起事故,应是有人想要强抢这艘捕奴船的奴隶,那奴隶惊吓之中才会一时失控,淹了城门。
能有这样厉害的奴隶,那么“海棠”号的船主自然有能力在事后,盗窃王姓商人的仓库,以示报复,更有能力救走巴图!
陆承礼心中也明白,有能力,不代表有动机。
更何况这一切看起来都只是偶然发生的,而劫走巴图却需要周详的计划,硬是将“海棠”号与巴图联系在一起,实在有些牵强。
如果“海棠”号有心营救巴图,故意制造与王姓商人的事端,又怎么会在城门外暴露自己的实力呢?
可是,陆承礼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元帅,羽家家主又来了。”门外的守卫突然低声报告。
陆承礼心中却突然一份明悟!
“让他进来。”
“是!”
“陆承礼!好你个陆承礼!你明知道我在找那红豚星的守军团长,竟然还将他偷偷藏了起来?!”羽飞崖怒气冲冲,一进门便指着陆承礼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你就是生怕我找到堂堂,是不是!”
陆承礼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避开来自羽飞崖的唾液攻击,沉声道:“红豚星上发生劫案,我招来守军问询而已。你难道不是为了劫案而去?”
羽飞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厉声道:“我呸!你抓你的间谍,关我什么事!我好不容易得了堂堂一点消息,却全被那个守军团长给毁了!他走失了犯人,去哪里调查不好?偏偏要毁了堂堂留下的线索?”
陆承礼皱了皱眉,“黄团长秉公行事,又根本就不知道你女儿的行踪。他绝对不会故意毁了你的线索。”
“你还替他辩解?”羽飞崖冷笑道,“我循着堂堂最后发出的定位信号,找到红豚星,却发现那信号附近整整3百里,都被那个守军团长派人犁了个底朝天!我连一根毛都找不到!”
“你的女儿羽堂堂,真的在红豚星出现过?那陆铭呢?是否和她在一起?”陆承礼眉头慢慢皱起,审视地看着羽飞崖,不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羽飞崖斜了他一眼,“你不是巴不得你那个养子去死吗?怎么?想从我口中套出他的下落,然后再派人去追杀?你觉得我会让堂堂再被他拖累一次?”
“这么说来,他们两个果然还在一处。”陆承礼低声道,“不管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从没有想要了陆铭的性命。黄霑刚刚离开,你要是想询问你女儿的线索,现在去追还不晚。”
羽飞崖瞪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追?你当我不知道吗?他带来了所有红豚星上的调查资料!你今天要是不交给我,我就拆了你的老巢!”
陆承礼微微摇了摇头,“你想要,我就给你。只不过这些都是涉及星兽间谍的军事机密,如果走漏了消息,我就会唯你是问。”
“想吓唬我?”羽飞崖不屑冷笑道,“我只是为了找我女儿,可比不上向家何家那两个家伙的花花心思!你要是真的丢了机密,还不如多花点力气梳理梳理自己身边的人!”
他说完便转身就走,却被陆承礼一口叫住。
“等等,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陆承礼直视他的双眼,慢慢说道:“那位虞夫人不久前离开,说是准备返回这矿奴星,照顾族人迁徙事宜。你,没有暗中对她做什么吧?”
“没有!”羽飞崖一瞪眼睛,大声道,“我忙着找女儿,哪有时间管什么虞夫人!你别丢了什么,都算在我头上!”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陆承礼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低声自言自语道,“要是有,这次,你可得自求多福了。难得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羽飞崖,你可不要死得太早才好啊!”
却说羽飞崖回到自己的飞船上,脸色却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快步走进自己的实验室,在试验台后面的一排书柜前站定,面色变幻不定。
好半天,他才打开通讯仪,低声命令道:“给我牢牢盯紧陆承礼,他有任何动作都立刻来向我禀报!”
“禀报家主,就在刚刚,黄金军团的陆安命人重新排查已经入镜的所有商船。他本人也亲自去了临时补给星。”
“派人跟着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