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慈扭过头,对兜帽后的女修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扩散到脸上,惊天动地的轰响已经碾进了虚空乱空中。回过头去,他看到了之前还高耸的雪峰已经被打塌了半边,乱石飞溅,又掀动了一场大雪崩,一时间整片山区都似是变了模样。
谁又招惹那怪物了?余慈有些意外,但紧接着,咆哮声已经穿透耳膜:
“曲无劫,你出来!”
血杀剑气的风暴席卷大半个山区,雪峰一座接一座地崩塌,亿万钧冰雪倾泄而下,又在灼热的血杀之气中蒸发殆尽,便是这样,也遮挡不住沉剑窟主人的吼啸:
“这鬼地方憋屈吧?你出来啊!论剑轩主、无劫剑仙,你怕了?被打成了缩头乌龟?哈!了不起的大人物,在这憋了一万年你恼火吧?恼火你出来啊……”
一声声吼叫堪比雷鸣,震得山区瑟瑟发颤。
“他在害怕。”
余慈眉头跳了跳,被一把声音突然***耳朵里,他能将脸色保持到这种水准,已经相当了得:“他在害怕,你在干啥?前辈?”
那位当真是神出鬼没,忽地又和余慈联系上了。只不过旁边还有一个香奴,交流起来很是辛苦--只对余慈一方而言。
“他在害怕。他希望曲无劫留在这里,伤势未愈,任他宰杀,最起码有一个正面相对的机会。也许他从大梵妖王那边寻到了什么办法,可惜,曲无劫不可能憋屈在这鬼地方一万年,也只有他,哦,还有玄黄那个笨蛋才会相信……”
“呃,前辈……”
那位没给余慈插话的机会,言语滔滔不绝:“这影子先前还志得意满,如今却失态至斯,全因为受恐惧刺激所致,心绪颠覆,就这么简单。若曲无劫真的在此,现在有一万种法子要他完蛋!”
“前辈对人心很有研究?”
“仅有的一点儿爱好,我向以能透析人心而自得。”
稍顿,那位又笑:“你比之前态度要活泼一些,应该经了点儿事。”
“佩服!”
余慈不再搭话,他看到沉剑窟主人发泄了一通之后,又诡异地沉静下去,久久不闻声息,不知在干些什么。
“他在梳理剑破虚空的脉络,应该是寻找曲无劫的去向,又或者在已经开辟出来的各处虚空中做手脚。他的情绪变动得厉害,不像是自我调整,而是有人在背后推他,唔……”
那位陷入长考,不再言语,但对沉剑窟主人情绪的解释很有道理。不过余慈则有另一个看法:这位貌似也有点儿兴奋哪……话真多!
余慈只在心里说说,没有开口。然后他发现,香奴正往前移动,已经要走出虚空乱流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