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花力气布阵,是准备借此机会,对身体进行一次大检查,以查缺补漏,精益求精。
和尚瘦脸布上一层黑气,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甚至连骨头结构都有变化。要知人之元神与肉身元气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彼此影响,一方质性变化,另一方都要响应,所谓“相由心生”,亦其谓也。
此时,和尚的面孔便有改变的迹象,证明其元神质性,与先前已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更说明他完全占了上风:“孽徒,负隅顽抗,有何意义……咦?”
和尚猛地睁眼,布下的防御法阵传来信息,千尺之外,树叶晃动,人影飙射而至,速度好快!
他厉喝一声:“谁!”
“咦,证严师傅?”
惊奇的呼声从林木间隙传进来,然后便是笑声不绝:“好巧,我回去码头,不想和证严师傅在此荒郊野外碰面,任是谁都要说,你我有缘!”
话音方落,余慈修长的身影便在林木中间现身。
证严仍盘坐地下,脸面垂下,唇角似勾非勾,有嘲讽之意。
真当别人不知地理么?移山云舟码头在绝壁城西北,而此地则在西南。从码头到此地的直线距离,几乎等于从那儿到绝壁城的路程,余慈的方向感要糟糕到什么地步,才能跑到这荒山野岭,大呼有缘?
所以,和尚说话殊不客气:“缘法难知,余仙长的心意倒能体会一二。事到如今,余仙长仍对贫僧不放心么?”
“何出此言!”
余慈笑着走过来,下一句却是又绕开了:“证严师傅是往天裂谷去吗?”
“是。”证严知道必然今夜多事,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瘦脸上表情淡淡的,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气。
余慈则不以为忤,抚掌感叹道:“天裂谷,那个地方我是呆够了。不过坦白说,那也是我大机缘之地。若非在那里历练多月,我又怎能修为长进、触到离尘宗的门墙,又结识证严师傅这样的朋友?对了,证严师傅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证严不动声色:“请余仙长明示。”
余慈挥挥袖子:“你我生死之交,何必客气。其实要不是说起天裂谷,我也忘了,寒潮袭来那日,你答应我什么来着?”
证严和尚微愕,一时接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