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慧亦有所感,却不甚清楚。之前在此东方修行界,亦有高僧大德发下宏愿,嵌入天人体系之中么?”
十方魔灵“哼”了一声,没有回应。
法慧却是“极没眼色”,又道:“十方师叔前身,圆寂之前,或有所愿?”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若师叔都不知晓,弟子又如何猜估?只不过……”
法慧沉吟了下,方道:“来此之前,贫僧接到佛国消息,道是你我双方会面之际,在天裂谷以西的一处边陲小国,有一位僧侣,疑是佛门外道弟子,投胎转世。这也还罢了,让人奇怪的是,那僧侣转生留下的遗骸,竟是是一件用玄门符法构建的傀儡,专用来承载魂魄。
“正是这具符法傀儡,内蕴信息,正是有关六道轮回之事,被移入国中寺院后,化光冲霄,明白昭示,以至于佛国震动……此事或许正与师叔前身许下的宏愿相关。”
这下不只是十方魔灵,就是大黑天佛母菩萨也来了兴趣:
“还愿?”
“灵山之上,亦作如此想。”
此时,十方魔灵再不能等闲视之,若真是与他的“前身”有关,谁知道到后头,会不会砍到他头上?
他也沉吟:“若真如此,要看当年黄泉秘府……玄门法度,还与我那前身有过接触,最大的可能,莫不是渊虚天君?当年,黄泉夫人心思百变,也有可能,但观这手段简单粗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师叔是否可以进一步猜测,您的前身,所想所为?”
“呵,这种事情,不外乎与六道轮回、缘觉法界相关……让你那弟子小心些,不要给别人做了嫁衣。”
说话间,十方魔灵与大黑天佛母菩萨又交换个眼色,其实若渊虚天君真的有“承愿还愿”这一出,又因此得了好处,就目前而言,其实是有益无害。
能够给罗刹鬼王添堵,自然是最好不过。
可若换了黄泉夫人,就拿捏不定了。能够和这人撇开干系,才是最好不过……
两人心意相通,可陡然间齐齐心悸,生出莫名的感应。
“那边……”
他们甚至顾不得法慧,同时移步,往某处宫殿行去。
法慧看二人神态,微微摇头,也是跟了上去。
大黑天佛母菩萨前去之处,也是在碧落天阙建筑群的中轴线上,位于正殿之后,匾额上书“含光”二字,以这两字为中心,无数有形无形的气机纹路镌刻在殿内殿外,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封禁阵势。
这阵势当然不会拦阻大黑天佛母菩萨,她当先步入殿内。
这里空荡荡的,仿佛是整个地搬空了,只在殿内最中央,摆放了一个床榻,榻上正平躺一人,无声无息。
到了近前,可以看到,榻上之人是位女修,身披紫袍,容颜姣好,因微抿唇线,在颊侧形成浅浅的纹路,即使瞑目沉睡,亦给人以成熟雍容之感。
她青碧颜色的发幕铺开,几乎占了半个床榻,其间正有丝丝寒气腾起,早在身外结了一层透明薄冰,看似一触即碎,其实就是地仙大能过来,三五击之下,能否破开,还在两可之间。
正是这层薄冰,将这位女修与外界隔绝。
不过,此时这层薄冰之上,还种了一株“莲花”。花有碗口大小,而本应是块状的根茎,此时不过是刚有枣核大小,只小半沉入冰层之中,就已经探底,显得“头大身小”,倒是其上细须显得颇为发达,在薄冰层中密密织起、延伸。
殿外,法慧却是进不去了,只能在殿门口远观,也是惊叹道:
“这就是太玄魔母吗?”
无论是大黑天佛母菩萨,还是十方魔灵,现在都没功夫搭理他。
大黑天佛母菩萨仔细观察,随她意念投注,花瓣之中,当生莲蓬之处,却是承托起一颗冰珠,滴溜溜打转。
若按照原本的计划,它也是“七祭五柱”的接口,献祭之时便由此珠入手,一方面是掌握动静之法,另一方面也是作为稳定、控制法则体系的应急手段。
这颗冰珠无疑是一件异宝,危急时候发动,足以冻结真界天地法则体系在一定时间内的动荡变化。
造就此物殊为不易,自从大黑天佛母菩萨与罗刹鬼王联手,将太玄魔母禁锢之后,完全是把她当法器祭炼的。平日里都放置在六蛮山腹心之地,用“心莲”之术,长期祭炼,层层渗透,部分灵昧移转,才在压制太玄魔母灵昧的前提下,无中生有,塑成这一株莲花,凝结冰珠之形。
在不久前,转移到这里,实是因为碧落天域也是无量虚空神主所设的中枢之地,类似于“天魔殿”,亦有虚空魔染之能,计划中侵占太霄神庭,鸠占鹊巢,多赖于此。
将太玄魔母放置在此处,更容易发挥出效果。
虽然这种“控制”,对大黑天佛母菩萨有效,对黄泉夫人则没有太大意义。可从另一个角度看,把太玄魔母留在她手中,真要像羽清玄那般做法,对罗刹鬼王的计划执行,也是一个很大的变数。
大黑天佛母菩萨败退至此后,曾担心招惹罗刹鬼王的关注,想过将这个“包袱”甩出去,可再深想一层,对她这种“丧家之犬”,罗刹鬼王会有怜悯之心,会因为她置身事外而不再理睬?真要找她的麻烦,用不着任何理由。
将太玄魔母留在手中,还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