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他过来的,是在荷香之外,另一种常人难以察觉,但对他来说,更加浓烈的香气。
天人异香!
“哦,是妙相留在赤阴身上的那种?”
羽清玄的话,让余慈微窘,不过很快就被意外所得的惊喜和疑惑淹没了。
能够在这里,查觉到线索,当然非常好,也给了余慈很好的思路。
不过,这里怎么会有?怎么能够留存?
要知天人异香只会沾染到生灵身上,灵池中这一株异种莲花,勉强也算是吧,不过话又说回来,留在此间的香气,是“再传”之香,那么问题来了:
谁会对一株莲花“发情”啊!
余慈只觉得莫名其妙,一旁羽清玄了解情况后,观察片刻,沉吟道:
“应不是那等理由,你那位旧识的天人异香,乃形骸神魂交织并作而成,传播的法子虽然诡谲,却也不会脱离了这个基础。若有人染上香气,又将身心烙印寄托在某物之上,或可为之……此处,大概就是利用了寄魂通感之术。”
那么,又是谁,会对一株凋零的莲花用“寄魂通感”之术?这株莲花上又有什么奥妙?
余慈发现自己抓住了关键。
“羽宫主可否追溯源流?”
“我试试看。”
羽清玄方一点头,秀眉便是微蹙,与之同时,余慈也生出感应。
但见灵池之中,那株白莲无风自动,香气散溢,更有毫光射出,使得灵池周边,光彩迷离。然而细看去,那光却又不全是灵池莲花所发……
上面!
余慈猛抬头,只见赤金光芒,如一**日升腾,扩散开来,刹那间扫荡这片水域内的一切黑暗,耳畔又有龙吟道唱,与光芒合流,自眼耳灌入,竟似能洗炼形骸神魂,激得体内元气跃跃欲动,几有破劫冲关之感。
“这是什么?”
羽清玄同样仰起头,轻声道:“龙变梵度天……的投影。”
余慈一时无言,龙变梵度天,那是北方八天之属才对,怎么投影到此间?
况且,若按照八景宫的垂直分布,那已经是四梵天之属,极度接近三清、大罗天域,就其重要性而言,似要远胜过前面的玄胎平育天,和此时的虚无越衡天。
上清三十六天虽然是四方排布,但这种上下分界,还是有些痕迹。其与八景三十六天本就是互相影响,其中还要算上佛门十法界,关系复杂得很。
余慈现在没兴趣参详里面的学问,他眯起眼睛,尽力穿透那赤金光芒,寻觅其中奥妙。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没那个必要。
赤金光芒渐渐变得不那么刺眼,呈现出一处虚空轮廓,具体如何,由于投影的扭曲,看不出个究竟,可是,几乎正抵在眼前的那一座恢宏垂立的天门,虽是虚影,却也让人为之凛然。
天门之上,有神明异兽之像,罗列自有规矩,不知是何材质的门扇牢牢封闭,自然便有森严之规,透过不可计的虚空距离,直抵过来。
“这应是龙变梵度天里,直通三清天的门户。”
羽清玄给余慈解释了一下,但很快闭口,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在巨门之下,竟还立着一人,相较于顶天立地的门户,着实不成比例,然而其白衣温婉,秀逸出尘,只要移目过去,便很难移开。
余慈微怔,失声道:“白莲?”
羽清玄也有些恍然:“她就是白莲?”
余慈上次见得此人,还是在北荒,其实也没有正面打过交道,只知她是大黑天佛母菩萨身边的近人,此后也再没有见过。但不久之前,也从朱文英那里听说了,他被陆素华追杀时,却是蒙白莲相救,支撑了更长时间,算起来,两人算是有一段善缘。
不过此时相见,立场已是对立。
白莲分明也是看到了他们,或者说,就是专为之而投影过来。她盈盈行礼,合规合度:
“羽宫主、渊虚天君,大黑天佛母菩萨座下白莲,见过二位。”
“……”
此时,余慈更想说一句:幽灿,你可真大方!
白莲无疑是大黑天佛母菩萨一方的重要人物,她竟然能够登堂入室,进入龙变梵度天,幽灿怎么可能不知情?再想想湖底大妖身上的《未来星宿劫经》的痕迹,余慈不得不“佩服”幽灿的选择:
他自己的位置在哪儿?
眼下不是叙旧时间,也不是究根问底的好时机,余慈也懒得寒喧了,径直便问:
“幽城主不在?”
“招惹了羽宫主、渊虚天君还有各宗精英强者,已经遁去。”
余慈和羽清玄对视一眼,这里头,味道不对啊。
更没想到,白莲直接说透了:“菩萨已与幽城主分道扬镳,此中究竟,或许天君想知道?”
我更好奇你在做什么!
余慈腹诽一句,又暗询羽清玄,是否能够定位。
羽清玄摇头,这个投影,无疑是白莲预先做好的准备,手法别致,再加上目前虚空结构的混乱局面,就算是她,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梳理清楚。
白莲静立在云端巨门之下,龙变梵度天似乎还吹起了风,赤红的气流飞卷,都在她脚下,愈发衬得她飘然欲仙。
余慈盯她良久,方道:“既如此,就请道友明示吧。”
“此间半座太霄神庭……”
“半座?”
白莲对余慈打断她发言,不以为忤,稍顿便续道:“正是。据幽城主讲,太霄神庭乃是他本劫之初,在湖底发掘出来,花了数十年时间,借水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