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仙侠修真>问镜>第二十一章 三清教化 七情入丹(中)
瞳眸总算亮起光芒,只有针眼大小,却似是将太阳凝束其间。

雪枝不是没有胆色的弱女子,可直面这诡异幽奇的变化,又承受着难以形容的强压,只觉得全身乏力,全靠倚着月洞门,才没有即刻软倒下去。

她还想支撑,可余慈的眼神亮起之后,比幽暗之时还要可怕得多!乍看一眼,就觉得脑际晕眩,轰然雷鸣,呻吟一声,坐倒在雨水中,周身元气纷乱,什么护体真罡都是崩解,转眼就被雨水浇透。

开着护体真罡还不觉得,真被雨水浇身,便觉那森然寒意几难抵御,不自觉打起寒颤,这对一个步虚修士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也在此时,院中余慈站起身来,高大却又瘦削的身影,似乎也是摇摇晃晃,能看得出来,他非常虚弱,但只要看他那眼睛,就让人感觉到不可抑止的颤栗,感觉某种只能用“力量”来描述的可怖强压。

矛盾的感觉,让雪枝思绪混乱,然后才惊觉,余慈是往她这边走来。

很快,余慈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看她。

雪飘也才发现自己形容狼狈,想站起来,可余慈近身之后,那种恐怖的压力更强上十倍,与雨水的寒意一道儿,直压入骨髓,让她忍不住缩起身子,抱臂掩胸,偏过头去,不敢与那人对视。

“起来。”

余慈沉声说话,同时伸一只手,这个友善的动作,使得压力似乎消减了些。

雪枝迟疑了下,也伸出手,连着已经湿透的袖口,一道放在余慈手心,稍稍借力,终于站起。此时两腿还是发软,但冰冷的雨水渗进去,又有些僵硬,总算勉可支撑。

“余先生……”

“冷烟何在?”

被余慈的话音截断,雪枝脑中一片空白,预备的说辞尽都忘记,只能是本能应道:“在房中睡下了……我引先生过去。”

“好。”

见余慈答应,雪枝松了口气,稍稍整理一下已经湿透的衣裙,由于没有中衣,大片雪肌都裸露着,她只能尽可能地多遮掩一些,再将垂落的青丝略作归拢,才举步前行,而此刻,她又忽然醒悟:

此时白衣可是在她房中,为什么又会说出那般话来?是嫌还不够尴尬……还是下意识里,受到今日接收的苏双鹤咒术传讯的缘故?

雪枝脸色愈发苍白,却也不能再反悔,只得轻声道:“先生请这边来。”

说着,她当先在前领路,一路上,惊醒的婢仆甚多,见到她此时的穿着,还有身后的那位,自然惊讶,脑子转得快的,都是唬得魂不附体,低头的低头,躲避的躲避。

如此反应,让雪枝心绪翻涌,那些不堪的念头纷至沓来,身上寒意愈重,微微颤抖,背后的余慈像一个幽魂,不言不语,脚步都听不到,更别说呼吸之类。如今她就像是单独一个人,不着寸缕,走在长廊中,在众人古怪又似恍然的眼神之下,羞愤欲死,却又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推着前行。

一路上浑浑噩噩,到达她所居独院之时,两个侍奉的婢子也都被雷音惊起,见她狼狈的模样,惊呼声里,都往前凑,但转眼就发现了阴影中的余慈,惊惧之下,目眩神摇,都是跪倒在地。

雪枝居高临下,面对地位上天差地别的侍婢,已经濒临崩溃的心志终于缓和了些,她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开口:

“冷烟娘子可醒了?”

两个侍婢呐呐不能言,雪枝也没指望她们,只是借此机会,缓过一口气,继续引着余慈前行,穿过被骤雨打伏的花圃,直到她卧室之前。微侧过脸去,依旧不敢看余慈,只是做一个交谈的姿态:

“冷烟今晚是睡在这里,先生……”

屋里传出些响动,大概是白衣听到了她的话音。

雪枝此时心志已经到了极限,神智都有些模糊起来,一个恍惚,便见余慈从她身后走出,推门进去。

屋里传来一声低呼:“先生……”

随后就被惊呼打断,继而挣扎和求告之声就从没有掩好的门缝里传出来,雪枝咬着下唇,脸上潮红,又是发白,但虚弱的心志很快压倒一切,让她摇摇欲坠,总算侍婢还算有眼色,冲过来将她扶住,另一人在她示意之下,将门扉掩起,饶是如此,里面的声息还是传出来。

似乎是一声“救命”,然后就是变得急促的呼吸和呻吟。

雪枝激灵灵一颤,脑中清明了些,想到余慈之前的“虚弱”状态,某个极其邪恶卑劣的词汇就翻上心头:

采补吗?

想想初见之时,尚以为冷烟得遇良人,真是可笑!

她本能伸手,将触门扉,又自垂下,末了苦涩一笑,对两个侍婢道:“你们在这里侍候着,今晚我在你们房里过夜。”

侍婢都不敢抬头看她,怯怯地应了。

雪枝喟然一叹,走到侍婢所居的耳房中,褪了已经湿透的衣衫,也不再计较别的,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由于心志濒临崩溃,她睡得很浅,一夜间惊醒了三四次,受自身精纯修为所困,每次都听到那边屋舍中的声息。初时还是羞怒和焦虑并存,但到后来,已经麻木,只是在想:

是了,白衣还活着呢!

如此迷迷糊糊到了天明,雨势停下,那边声息消歇,她才真正睡了过去。但也没过多久,悄然进屋,送来干净衣物的侍婢,又把她惊醒。

雪枝明白,不能再休息了,便在侍婢服侍下,徐徐穿衣,又问起那边的情况。

“余先生和冷烟娘子都未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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