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芷晴见朱琳渼心情不错,随即莞尔道:“说了半晌公事,我这儿还有件私事要与殿下说道。”
“私事?”朱琳渼一脸“我明白”的表情,轻刮她的鼻尖,宠溺地笑道,“可是要说咱们的婚事?是不是等不及想早点儿嫁给我了,要么,咱们把婚期提前吧?”
木芷晴的俏脸早已红得不能再红了,转身跺了跺脚,佯嗔道:“谁、谁等不及了?”
朱琳渼忙又绕到她面前,赔笑道:“好了,是我,是我等不及了,就想着木二小姐快点儿嫁给我做王妃呢!”
木芷晴扑哧笑出声,在他胸口轻捶了一拳,“看你还敢瞎说。人家是真的有件重要事与你说。”
朱琳渼收去嬉笑之色,“什么事?”
“是关于真妹妹的。”
“真妹妹?还有假妹妹吗?”
“不是了,是甄真,甄将军!”
“甄真?”强烈的“求生欲”令朱琳渼毫不犹豫道,“可是甄将军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你放心,我对她绝无半点儿女私情,此心日月可鉴!”
木芷晴却笑道:“殿下对芷晴的心意……我怎能不知?只是真妹妹对你也是情深似海,令人动容。”
“情深……似海?”朱琳渼狐疑地眯起双眼,“那,你就不吃醋?”
“其实有一点点……”木芷晴抿嘴点了点头,“但我也明白,殿下不只是我一人的夫君,更是天下万民的守护神。
“所以,只要是对殿下有益的事,芷晴都会乐见其成。
“真妹妹对殿下一片深情,甄家又富甲一方,若你纳她做侧妃,不论对你还是对社稷都有所裨益……”
朱琳渼乃是现代人思维模式,此前从未有过纳妾的念头,忽听“纳侧妃”几个字,心中也是吃了一惊,但又想到这在明代乃是稀松平常之事,却也只能佯作泰然处之。
当年宫斗剧热播,他也扫过几眼,深知后宫倾轧的恐怖,于是握住木芷晴的手,摇头道:“我实话跟你说,我本意是想效仿孝宗皇帝,后宫只有张皇后一人,从未想过纳侧妃之事。”
明孝宗朱佑樘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仅娶一妻的皇帝。他在位十八年,后宫独宠张皇后一人,从未纳过任何妃嫔。
朱琳渼扯起朱佑樘虎皮做大旗,接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你就不想和我一生一代一双人?”
“一生一代一双人……”木芷晴细细品味这七个字,双眸竟渐渐氤出水雾,当即动容道,“得殿下这七个字,芷晴便是登时死了,亦足矣!”
她将头倚在朱琳渼胸前,“我前世定是修了天大的福报,才得与殿下相识相知。”
“也许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朱琳渼笑道。
“银河系?”木芷晴一愣。
朱琳渼摩挲着她鬓上青丝,舒心笑道:“我开玩笑的。”
“殿下,若是在承平时代,芷晴会很欢喜地接受你的安排,然而现下山河凋敝、虏贼环视,你肩负重任却不能如此而为。
“殿下真心待我,芷晴已心满意足,又怎会因殿下纳妾而心生妒意?”木芷晴既欢喜又欣慰,“况且真妹妹对殿下情谊不比我浅,我又与她义结金兰,亦怎会夺人所好呢?”
朱琳渼心中也明白,若纳了甄真的确会成为他中兴大明的一大助力,但作为现代人的习惯却仍令他有所迟疑。
木芷晴见他不语,又柔声道:“芷晴还知道一点,那便是真妹妹此生除了殿下,定不会嫁于他人。殿下纳了她,却似救她一命……”
朱琳渼皱眉良久,终道:“可我心许之人不是她,这样……对她并不公平。”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不如你去见见真妹妹,亲自跟她聊聊吧。”
……
“黄阁老且先返回天兴府,”朱琳渼将黄道周送至府衙门前,又叮嘱一遍,“迁都涉事极广,是得好好计较一番。部……”
黄道周苦笑拱手接道:“还有朱阁部、何阁部等内阁大学士以及六部主、副官,召他们同来应天府商议何时迁都为宜。殿下已嘱咐过四五遍,老臣确已记牢。”
朱琳渼点头道:“那黄阁老便尽早动身吧。”
“殿下珍重,老臣告辞。”
待黄道周车驾远去,朱琳渼却忽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与黄大学士反复啰嗦,其实是潜意识里想拖延些时间罢了。
他深吸了口气,转身吩咐石霖道:“备车,去常府街。”
因着甄真身上有伤,不宜走得太快,故而次日才抵达南京,木芷晴则提前帮她在常府街布置了一处宅子用来养伤。
朱琳渼昨日已听木芷晴说了慈山之后的事情,自是知道甄真下榻之地。待他车马停在常府街那座精致小院外,他下得车来又踌躇半晌,终是迈步上前,抬手敲门。
叩叩叩。
紫露推开院门,见是朱琳渼,忙欠身施礼道:“拜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后者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嗯,我找甄将军说些话。”
“是。”紫露忙将他引至后院一间屋外,又轻推开门,朝里面唤道:“小姐,辅政王殿下来了。”而后向旁侧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一同退开。
朱琳渼随即挑帘进了屋里,见甄真挣扎着要起身要施礼,忙快步上前,虚扶住她,“甄将军重伤未愈,切莫多礼。”
他取过一把椅子坐在床旁,想了片刻才开口道:“虽说你此次阵斩勒克德浑,又俘毙他所率三千虏贼,算是立了大功,但你仍是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