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师哥,叫的安若卿嘴角的微笑更开了一些,?两人沿着盘旋往上的石级,缓步进了亭子。
这时候闪身出来两个小丫头,明显是安若卿带过来的,两人忙活一会不大会的功夫就将亭子收拾利索了。
四角支着烧得旺旺的炭盆,烘得厅子里温暖异常,亭子后面生起了红泥小炉,炉子上的水已经滚开着了。
沐九歌在栏杆旁铺了厚厚坐垫的鹅颈靠椅上,透过敞开的窗户,俯视着积满了雪的园子,“师哥,我记得你的画工很好,你就画这园子吧。”
安若卿弯着眼睛笑了起来,重重的点着头,低声答应着:“好!”
沐九歌看着外面,“这雪真好,白茫茫一片,真是干净!”
安若卿也微笑了起来,笑盈盈的接过了话头,“这场雪就象是给园子穿了件衣服!大地一直穿着衣服啊,春有草、夏有花、秋有果实还有落叶!冬天有雪,大地跟人一样,要一直穿着衣服才好,要是光秃秃的多难看啊!”
边说着,他那边已经动手画画,身边有人就是不一样,他们也就动动嘴的功夫,小丫头们就已经将所有事都准备好了,拿到这些东西顾及还是从外头一层层递进府的,沐家这小门小户的,谁想进来就进来,这就是与手底下有暗卫们的权贵人家不同之处。
不一会的功夫,有婆子脚步飞快地出现在院子里,拎着两三个大食盒子,托着只黄铜锅子送进了松风院,放在了枝木大方几上。
婆子取了个竹垫子放到几上,捧着铜锅子放到了垫子上,锅子中间已经塞满了烧得旺旺的银霜炭,锅子里浓白的鱼汤翻滚着,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来。
另外有个婆子从食盒里取出片得薄薄的羊肉、毛肚、切得整整齐齐的大白菜叶、萝卜片等十来碟食材,摆放到了榻前的矮几上,又取出陈醋、蒜泥、油泼辣椒等五六样作料,放到几上,笑着禀报道:“这几样,都是照外头醇香楼大厨吩咐的法子做的。”又从另一个食盒里取出熏鱼、酸笋丝、醉黄泥螺和凉拌黑木耳四碟小菜,放到了榻几上,曲膝退了下去。
沐九歌坐到榻上,拎起筷子就要动手,安若卿搁下笔,忙制止道:“歌儿你不要动,锅子那么烫,要是烫着你怎么办?让丫头们烫好了给咱们送过来好了。”
沐九歌怔了怔,笑了起来,手下不停,挟了几片羊肉扔到锅子里,转头看着安若卿,笑着说道:“吃锅子,和吃螃蟹一个理儿,都是要自己动手才好吃呢!”
安若卿愣了愣,想着沐九歌的性子,也觉得有点大惊小怪了,挥手让想上前伺候的小丫头退下,“我自己来吧。”
安若卿不在理会沐九歌,眼睛盯着羊肉片,见它变了色,急忙捞出来放到了面前的碟子里,正要往嘴里送,就听见有个懒洋洋的声音道:“九儿,一日不见,你这里挺热闹啊,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有好吃呢。”
沐九歌叹一口气,放下筷子,淡淡的看向在雪中蓦然出现的男人,他嘴角似笑非笑,一身风雪而来,可莫名让她觉得他周身的气息比外头的风雪还要冷。
安若卿神色也变得不好看了,等萧政与初一两人进了亭子后,他语气也更加不客气,“你怎么来了?这里可是别人家,是女儿家的后院。”
萧政随意坐在沐九歌身边,挑眉,“安大家,你这话说的好有意思,你能来的,为何我就来不得?这里是你家吗?”
呵,安大家的称呼都出来了,可见是真生气了,不过安若卿也没忽略他嘴里一日不见四个字,这意思足以证明萧政不是第一天来的盛京,更不是第一次来沐家见沐九歌,他竟然不知道萧政来了盛京,更别说他来见过沐九歌几次了!
好本事!
在所余人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还敢来盛京,真是嫌命大!
“你真敢来。”安若卿冷冷道。
萧政随意挥了挥手,也不理他,向伺候的小丫头招手,“来给爷也添双筷子,今儿晚上,我也在这里吃!”
沐九歌叹口气,低头。
萧政老实不客气的上了榻,坐到了沐九歌身边,初一看着满脸怒容的安若卿,忍着笑,在小丫头捧过来的热沐盆里拧了只热帕子出来,递给萧政,萧政净了手,拎起筷子,也不理沐九歌与萧政,自顾自的涮起了羊肉片。
沐九歌伸手取了蒜泥碗过来,用里面的小银调羹取了些放到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又倒了点醋,从锅子里捞了片羊肉在上面沾了沾,送到了嘴里。
萧政似乎真是来蹭吃的,满脸兴趣的看着沐九歌调调料,笑了起来,“九儿最会吃!这锅子就是味淡了些,吃多了就有些腻,照这法子吃,可不就没有这个毛病了?!”
说着,伸手取了蒜泥、咸萝卜末,探头看了看,又舀了勺芝麻酱,细细调均了,从锅子里捞出片羊肉,沾了沾,送到嘴里,眯起眼睛,不停的点着头,“真是好吃!”
只吃了一口,萧政皱着眉头看着蒜泥,“我最讨厌这蒜泥味了,好臭!”
沐九歌白了他一眼,安若卿跟着沐九歌,也白了他一眼,萧政只当没听见,筷子不停,只顾捞着羊肉,沾着调料不停的送进嘴里。
萧政挑眉左右看着,犹豫了片刻,勾着嘴角装模做样叹气,“唉!反正不吃也要被你们薰臭了!”说着,伸手拿过蒜泥碗,舀了些蒜泥,又倒了些醋进去,尝了尝,又放了些咸萝卜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