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府。
程昌泰听得一件无法置信之事,前脚刚把人送走,回府椅子还没坐热人却是转了回来。
沈颐就在程昌泰面前,程昌泰一脸惨白忍着恼气道“什么?使者又回来了?”
沈颐脸色没有比程昌泰好多少,沈颐阴沉着脸几乎发作道“是,我刚从宫里出来,消息确认无疑”
程昌泰大是不解脸色发干瞪着沈颐问“使者因何事回来?”
沈颐打听到慕雪行是受何人召见,面色哆嗦一下脸露怯色道“太上王召见”
程昌泰面色大变惊道“太上王!”
这事大是出乎所有人预料,沈颐也是,沈颐心陡然一沉问“司空能否猜出,太上王因为何事召使者回城?”
这事超出预料程昌泰一时半会如何能够猜出,程昌泰满目肃然道“不知,大主药回府歇着,我入宫看看”
沈颐点点头,他这才刚出宫无事掉头回去必定没有好说辞。
程昌泰刚到北王寝宫阶下,却是见到常青在门外候着,程昌泰踏步上阶刚要张口和常青询问,见其北王眉宇深锁从寝屋出来,酒宴散得不久,北王回到寝宫自是想要歇下,北王翻醒出屋肯定是为得慕雪行回城之事。
北王一脸阴沉扫一眼太傅司空道“随我去北殿”
北殿是太上王静所,北王到得门外,内侍胸中提气刚要宣口,北王抬起左手示意内侍不要出声,院内有个亭子,北王入亭静坐,太傅司空陪同入亭在北王两侧静立,内侍们在亭外候着。
北王太傅司空眼珠同时不安紧盯太上王寝室屋门。
室内有二人,一个是慕雪行,另外一个是太上王,慕雪行躬站床前,太上王则是静躺龙榻,屋外的人没说话,屋内的人也没说话。
太上王中毒四肢瘫痪,常年躺在床上,像这样的人性情定是难以捉摸。
太上王四肢不能动头还能动,头缓缓朝慕雪行方向转来,太上王满目寒芒打量慕雪行道“东王真让你来查当年之事”
慕雪行绷紧脸道“禀太上王,是”
太上王脸筋一抽眼角时不时颤动,从如此反应来看太上王显得有些激动,太上王连说三好字“好好好,总算还有人记得此事”
慕雪行突然一叹,这一叹是在同情太上王,如说此事谁还无法释怀的话,太上王绝对当首,中毒的人毕竟是他。
慕雪行叹道“说实话,下官宁愿太上王不召见”
慕雪行此话一出,太上王有一种强烈的愤怒充斥体内神经,太上王道“这么说东王猜到是何人下毒?”
慕雪行眼中闪过一丝拎悯道“有句话叫日久见人心”
太上王脸色露出诡异笑容道“是呀,日久见人心,有些事当时看不明白,时间一长就什么也明白了”
太上王侧眸一扫慕雪行道“使者出城五里才被召回,心里定是急得很”
慕雪行并不隐瞒道“着急自是有的,只是虎毒不食子,有些事自然是要多花时间想想”
太上王骤然间目无表情,神情木然冷冷看着慕雪行道“虎毒不食子,可毒子却要食父!”
谁下的毒这事当然没有人比太上王更加清楚,朝事争位腥风血雨是少不了的,慕雪行道“太上王让下官回来是为探东王口风,还是想让下官继续调查此事?”
太上王毫不犹豫当场厉声道“查!查个水落石出!”
慕雪行知道太上王为什么会有这么反应,如果查清楚此事免不了朝局震荡,慕雪行道“下官不是北朝人,如凭心而为自是要查明此事,可如此事真相大白,太上王就是在弑子,敢问一句太上王真能下得狠心?”
太上王顿然沉默目光凛凛盯着慕雪行,慕雪行知道这话不好答,亲子下毒毒害落个四肢瘫痪,心里如说不震怒那是不可能的,可另外一方面来说,萧煜毕竟是亲儿子不是。
太上王沉默片刻忽而阴鹫鹫笑起道“同室操戈这是孤平生最痛恨之事,看走眼拉,没想到最小王儿有此大能耐”
慕雪行这时应该大喜领命退下,但他没有,慕雪行非但没有顺话领命退下反而提醒道“水落石出北朝定会惊天动地,太上王真想看见如此局面?”
太上王一想到其他冤死王子和自己如此处境,眼中精茫寒气迫出道“孤,时常梦见冤死王儿喊冤,不给他们交代如何有脸去见他们,知道下毒之人是谁,可手无证据,这逆子将我囚禁在此,身边老臣都给他除去,孤,有心无力,如不是使者派来之人手段不凡,还不知道使者已在北朝”
太上王话落犀利眼芒如闪电一般划过虚空道“孤,并非狠心断送祖先基业,只是这逆子不得不除,孤恨,孤恨呀,使者你可明白!”
当慕雪行目光正好与太上王眼芒在空中相接时,看出太上王眼眸中绽放出来那如火焰般的怒气,慕雪行浑身猛地打个机伶,心里顿时充满恐惧。
太上王怒气来自愤恨难屈,瘫榻二十余年无论是谁都会有此难以言喻的怒气。
慕雪行脸色陡沉庄重行礼退下。
慕雪行人刚出屋见着亭中三人目光如刃盯着。
慕雪行上前拜见“见过北王,司空,太傅”
北王一双眼珠如同一座大山紧紧压着慕雪行问“父王与你说了什么?”
慕雪行锋芒直压回去“太上王让下官查明先王中毒一事,给东朝交代以便让议和顺利”
北王闭起眼道“退下吧”
慕雪行退下,北王起身道“你们也退下”
太傅司空如言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