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城着名的高级菜馆明湖春。
奉天城里的菜馆,比较出名是的“三春六楼七十二店”,而三春之中“明湖春”,名厨荟萃,不仅是三春之首,其菜品更被人们称为时菜,可见饭店在行内的地位,顾客多为名商大贾和达官贵人,“九.一八”之前,东北王张作霖的家厨就有人出身于此,少帅张学良在明湖春甚至有他固定的雅间。
中午,志远在明湖春二楼他订好的雅间里,约请了奉天的几位巨商大贾吃午饭,拉关系套近乎,以寻求他们对筹办中的“裕东百货”的支持。
志远做东,裕东火磨的副总经理张老爷子作陪,客人有六位,席面极其丰盛,明湖春最出名的几道看家菜,除了佛跳墙说留着晚饭时吃,其它如金龙卧雪、贵妃金瓜翅、干捞燕窝、仙人笑,一个不漏,全点了,看得远远的侍立在门外的林有,颇有些儿咂舌。
四神在明心堂系内地位虽高,但志远一直要求四神尽量低调,且生意经营一直由志远和张辅臣亲管,除非志远有授意,否则四神不参与生意的经营,所以这种场合一般不进去掺合,只在门外守着。
林有和边上的李阎王小声嘀咕:“平日里哥儿蛮省俭的,今儿怎么这么铺张?八个人,点了十多道菜不说,还哪样贵点哪样,光那道贵妃金瓜翅,你知道多少钱?!”
李阎王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交际应酬儿常说做生意就是花花轿儿人抬人,人缘最要紧,这回搞裕东百货,手笔大,点子又新奇,不但土洋百货,还附什么餐厅茶室,还有给小孩子玩的游乐场呢,不出点血拉人捧场怎么行,到开张那天,这几个在奉天有头有脸有份量的人,是出来拍手叫好还是冷言冷语,那可就天差地别了!再说了,哥儿点的菜,他又不是不知价,哥儿都没心疼,你倒在这心疼得直嘬牙花子!”
李阎王看着林有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说谁太监呢?!”林有闻言瞪儿的钱就不用心疼了?你以为哥儿赚钱容易?成天要挖空心思的想怎么赚钱都不说了,多少个半夜三更,你早挺尸了,他还在对帐呢!”(注:挺尸,意为睡觉,带贬义。)
李阎王挨了骂,不但不恼,反而笑,挤眉弄眼的:“哟,有哥这是心疼钱呢,还是心疼人啊?”
林有脸红一红,这会子不比以往,正是他刻意和志远保持距离、立志“晾”足志远十天半个月给别人看的时候,正讪讪的,见到张九如正从楼梯上上来,就一招手,把张九如招到身边,小声道:“哥儿点了好些贵价的菜,你带够现钱没?要不够,早点儿回去取,别到结账时出洋相。”
张九如是志远的内管家,李家三进里头人员的吃穿用度、杂费开支,都归他管,志远对外的应酬,不一定全由他这里支,但如果指派他参与的,一般就由他这里支了,今天明湖春的饭局,是他按志远的吩咐来订的座,并准备好了六份鹿茸等长春特产,准备分送给今天的客人,听见林有动问,也皱眉:“我带了两百多,应该够吧,要不,我回去一趟?在家里还有五百多,那一准儿够了。”
“嗨!这个不用担心!”李阎王一指自己腋下夹着的志远的黑皮包:“上午在汇华,哥儿特意提了三千元现钱,足够了!”
“吃顿饭,提三千?”林有诧意。
“哪止这顿饭啊,听哥儿说,客人里头好几个都忒好打麻将,吃了饭就开台,没见边上,麻将台都备好了吗?”
“就算打麻将,也不用三千吧?”林有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打多大啊?难不成,五块钱一个筹码?”
李阎王大咧咧的:“不知道,反正预多不预少啊,万一手风不顺,不够现钱,那丢人可丢大了!有这三千在,再怎么输,也心不慌不是?”
张九如听了,放了心,恭敬的问:“两位爷还没吃午饭吧?是在这吃呢,还是咋的,我好安排。”
张九如自知本事和胆识没法儿和四神比,全靠志远念旧才能当上这个“内管家”,对四神极之恭敬,言必称“爷”。
林有看李阎王一眼:“我不在这吃,随便到外头买点啥就成,你呢?”
李阎王听了,就知道这是林有体谅哥儿赚钱不易,想替哥儿省钱呢,就道:“这里东西死贵,我也不在这里吃,这儿我先守着,有哥你先出去吃饭吧,吃好回来换我。”又看看左右,道:“人家这里是高档菜馆,不好买东西进来吃,咱俩轮流的到外头去吃。”
为啥不两个人一起出去吃?
四神奉行一条铁律,跟随志远外出者,必守护好志远,除非志远差遣,决不轻离,如多人跟随,则不论有多少事要忙,都必定留四神之中的一人跟在志远的身边,以防万一。
林有点头:“好,这里出去转左,巷子里就有卖馒头汤面的,我去去就来,很快!”
林有他们都以为,有三千元在李阎王腋下夹着,今天笃定丢不了人,可他们错了。
席上有一个客人极好赌,有麻将桌子在边上,便心痒难捺,山珍海味都塞不住嘴,一味的催别人快吃,吃完好开台打麻将。
吃过了饭,经过一番推让,志远和三个客人坐在麻将桌边上,约定五元一个筹码就开打了,其它客人,要么坐在合伙人边上观战,要么坐边上沙发里,由张老爷子陪着喝茶聊天。
志远第一把就点了一个大四喜的大炮,和牌的客人笑得嘴都合不拢,大呼小叫,边上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