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突然又呜咽起来:“九儿是主人的仆人,怎么可能让主人去如此遭罪,只求主人尽快将九儿解脱出来,好在您身边伺候主人。”
说罢俯身在我的掌心,行三拜九叩之礼,然后纵身一跃跳进水池里。
我顿时大惊。
茅山滋阴术的确是可以赋予草人的生命,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却也能赋予草人的灵魂和情感。
这个九儿,它有一天会不会修炼成了人形?
我想应该会吧,否则怎么会说出在我身边伺候我的这种话来。
我掏出隐身符卷起来,瞬间就恢复“真身”,然后来到客厅叩门。
叩了三声,里面没有反应。
再叩,还是没有反应。
彭青云去了哪里?
我在大院里施了金刚罩,凡夫俗子,妖魔鬼怪都不能进入,当然也不能出去。
这彭青云难道是个另类,能冲破我的金刚罩钻出去了?
倘真如此,我和草人的这些秘密,不就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吗?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我虽然一直在和草人说话,常人虽然看不见也听不见,但是整个院子都在我的眼皮子下啊,彭青云要出去,不仅要冲破金刚罩,还要……
除非他也会隐身。
我心有不甘,再叩门。
这回里面有了声响,很快门就打开了。
“慧茅法师,不好意思,刚刚睡着了。”
彭青云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脸歉意。
我愣了一下,他不是一直都叫我“慧茅师傅”吗?怎么一下子就改口叫我“法师”了。
师傅和法师,可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师傅,原本是对有着某种技能的人的称呼,比如工厂里的车工钳工,都是师傅。最典型的就是驾驶员,甚至挑大粪的,我们都礼貌地叫他师傅。
而法师,当然就是我这样的人才配这个尊称了,像黄元奎那样的端公,的确只能当个师傅。
哈哈……
我得意洋洋地进门,倒也忘了追究他刚才迟迟不开门的事情了。
等我坐定,彭青云就急切地问:“慧茅法师,都过了半个时辰,你打探得怎么样,找出原因了吗?”
我干咳一声,端起茶杯呡了一口。心里乐着,却没在意自己然耽搁了一个小时。
然后慢吞吞地说话。
既然在彭青云眼里我是法师了,就该像个法师的模样。
“当然了,我还没想到会花上这么长的时间呢,不过事情的确有点复杂。首先,彭总得告诉我,你昨晚上在院子里都干了些什么?”
我定定地看着彭青云,满怀期待地希望他不要撒谎,因为刚刚和九个草人的一番交流,它们已经把昨晚上发生在院子里的一切输入我的记忆里,彭青云的一举一动其实我已经了如指掌。
不过我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也只是一段段影像而已,正如民间所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样,我要查出煞气最重的那个人,还得在和彭青云的交流中慢慢发现。
“昨晚?”
彭青云仰首歪头,一副思考状,我还是很担心他会说谎,那样我还真的就无法锁定目标,事情也就变复杂了。
“昨晚……我吃完晚饭后,休息了个小时,想着闲着没事,就和四个工作人员在院子里练武。”
这就对了。
彭青云在面前说着话,我却闭上了眼睛。
昨晚上的一幕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彭青云身着青布衫,身边是四个黑乌鸦。
一对四,在老宅大院里拉开了架势。
彭青云还真牛逼呢,他已经四十出头,老胳膊老腿的。那四个保镖可都是二十来岁的精壮汉子
虽然我早有预料,彭青云不是普通的商人,他没遇见隐藏着的阴险毒辣,不仅体现在生意场上,在每个对手面前其实都很容易体现出来。
甚至包括我,虽然我目前还谈不上是他的对手。
面对四个保镖,他是认真的。
而那四个保镖也是认真的,和彭青云练武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丝毫不能懈怠。他们都是身手不凡的练家子,似乎也不敢敷衍,一招一手,一腿一拳,至少也是使上了八分劲道。
不过认真归认真,也不知道是他们不敢下手太重,还是原本就不敌彭青云,反正每次都是四个打不赢一个。
这次一样。
二十分钟之后,四个保镖一递眼神,突然聚拢,四人同心协力,叠罗汉一般合力将彭青云压在了地上。
“嗨!”
彭青云躬身伏在地上,身上承载着四个黑乌鸦的重压,突然力量爆发,双臂一展,身子一旋,四个保镖就被震开。
趴在最上面的那个被弹得更远……
“你的这四个手下,也是武林中人吗?”
我很想知道那四个保镖的一些信息。
黔中武林,拿得出手的也没有几家。林阳市王家夺命双刀,清真县的史家绝命旋风腿,六枝县的袁氏鹰爪功,黔西县的杨家棍……
倒是我闵氏的功夫,似乎没有上黔州英雄谱。就连马鞍山的村民,大都以为我老爹只有一身蛮力,更不知道我早也得到闵氏绝学的真传。
主要是我老爹实在低调,加上我的两个哥哥又很草包,除了干农活,就只会干农活。特别是大哥,情商几乎为零,空有一表人才,二十六岁了连婆娘也说不上。
彭青云,其实在武林榜上也是个无名氏,他的四个手下应该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
要么就是一个可能,彭青云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