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南虽然没能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但答案显然已经呼之欲出了。
萧凤梧点了点头,脸色沉重地说道:“没错,是因为大封天镇狱阵已经开始出现崩溃的现象,所以才需要修为高深的修士镇守龙脉,每天重新加持封印。”
“等一等。”萧天南从萧凤梧的话里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一脸警惕地看着萧凤梧问道:“那你刚才说,解决问题根源的办法是?”
“重新献祭元神和灵力,再度稳固大封天镇狱阵,让大封天镇狱阵再度维持千年稳固。
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也是解决问题根源的最直接手段。”
萧凤梧说完目光平静地看着萧天南,萧天南则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萧凤梧的逻辑,萧天南自然是理解的。
为什么西方修行者要和东方修行者抢夺龙脉的镇守权?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大封天镇狱阵的封印出现泄漏,龙脉的天地灵气泄漏出现,令人修行速度一日千里?
萧凤梧想的就是效仿秦峄他们那批上古修士一样,直接牺牲自己,重新加固大封天镇狱阵。
大封天镇狱阵重新被加固以后,龙脉的灵气在千年以内再不会泄露。
自此龙脉也就不需要再镇守了,东西方修士也就再没有争斗的必要。
的确,这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可是……
可是这是要死人的啊。
死的还是萧天南的亲生父亲。
不,如果光是萧凤梧一人,他肯定无法把大封天镇狱阵加固到千年无损的地步。
所以萧凤梧这个计划要牺牲的人,恐怕比萧天南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萧天南看着萧凤梧,心里第一次有了孩子般的怨气。
眼前的萧凤梧虽然年轻英俊的有些过分,但他确确实实是萧天南的亲生父亲。
这家伙在萧天南十岁时就弃他而去,如今好不容易父子重逢,他带来的消息竟然是不久后就将永别。
萧天南咬着牙根,瓮声瓮气地问萧凤梧:“你告诉我这些干嘛?难道是准备让我跟你一起献祭元神和修为,去弥补那什么鬼阵法吗?”
萧天南语气中的怨气几乎丝毫未经掩饰,萧凤梧和萧玄清他们自然都听出来了。
只不过萧凤梧他们都没有去劝慰萧天南,萧凤梧仍按照自己讲述的节奏说道:“我把这些都告诉你,自然不是希望你跟我一起去献祭元神和修为。
而是这一次过后,天底下的修士应该所剩不多了,就连天启者也会有很大几率不复存在。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希望你能谨记住萧氏一族的职责与使命。”
“什么职责与使命?”萧天南冷冷地问。
萧凤梧看着萧天南,眼神和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他低喝了一声:“看着我萧天南!”
萧天南用力咬着嘴唇,他有些激动地看着萧凤梧。
萧凤梧与萧天南四目相对,父与子的血脉感应在此时好像一条无形的锁链,连接着萧凤梧和萧天南的内心。
萧天南用力捏着拳头,眼眶忍不住泛红。
萧凤梧严肃无比地看着萧天南道:“建陵萧氏儿郎的职责与使命,那便是镇国守运!”
“国,从古至今都不是一人的国,而是千千万普通百姓的国。
运,也非一人的运,而是千千万普通百姓的运。
国若稳固,则万民皆安。
运若无难,则万民皆幸。
你身为萧氏儿郎,自幼就衣食无忧,富贵荣华。
你享受了多少,那么你就得回报这个天下多少。”
“凭什么!”萧天南终于忍不住,他暴怒而起,冲着萧凤梧大吼了一声。
“我出身建陵萧氏,这是上天的安排,不是我自己的选择。
普通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有父母相伴,平安喜乐。
而我在十岁时就得和父母分离,然后进入军校,加入龙牙。
普通人家的孩子在我这个年纪,应该是结婚生子,拼搏事业。
可是我却得在枪林弹雨中寻觅生机,在阴谋pò hài中处处提防。
现在我好不容易看见自己的爷爷和父亲,可是我却得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去死。
同样是人,为什么我就得多承担这么多?难道就因为我姓萧吗?
如果是这样,萧之一姓,于我而言和诅咒有什么区别?”
“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萧凤梧反手挥出,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萧天南打翻在地。
萧天南捂着自己的脸,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萧玄清看见这一幕气得直跺脚,他冲着萧凤梧骂道:“他说的没有错,你为什么要打他?
他才二十七岁,身上所受的枪伤已经多达十九处。
其中七处险些致命。
他从来没有辱没过建陵萧氏的名声,他为这个国家付出的,从来不比任何人少。
如今他只是发两句牢骚而已,难道连这个都不可以吗!”
萧玄清走过来扶起来萧天南,他看着萧天南道:“乖孙,这天底下的事,总得有些人来做。
如果人人都问凭什么,那世间人族,又与牲畜何异?
黄河决堤,士兵以身抗洪。
地震危难,志士出钱出力。
他们也没问过凭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这世间有一些事,总得需要人去做。
有一些道义,总得需要人去守。
如果人人都问一句凭什么,那上古秦峄和那十万万修士,又为什么会断魂绝命,缔结大封天镇狱阵,让地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