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身影从后山的林子里蹿出,像阵旋风似的转眼间奔到了两人面前。
凌云定睛望去,好家伙!不正是在厕所里袭击自己一群人的那只山魅么?
这只山魅的体型比起孙伯来要小一圈,但是从身材上看果然好像是母的……而且她力量很猛,脾气也不好,似乎跟孙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一冲上来就对他拳打脚踢。
凌云正打算上前助阵,却被孙伯一把推开,然后抄起两只树干粗的巨臂就迎了上去。
霎时间,楼外飞沙走石,大地摇晃,激斗的两只毛民从楼前打到林子里,再从林子里打回楼前,反正折腾得到处都是断折的树枝,漫天都是卷起的狂风,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世界末日。
两个毛民打了好半天终于停歇,纷纷仰天倒在地上剧烈地喘着粗气。
凌云上前来到孙伯面前,蹲下问:“孙伯,您没事吧。那女毛民也倒下了,要不我帮你去解决了她?”
孙伯突然睁开眼睛,喝道:“你小子敢!”
中气太足,从嘴里喷出的腥臭之气犹如一股飓风,吹得凌云差点站不稳脚跟。
他勉强扎个马步稳定下身形,问:“咋啦?你俩啥关系啊。”
孙伯道:“她是我婆娘!”
凌云闻言吓得一个趔趄,没想到两人竟然是这层关系……
这毛民夫妻见面都这么奔放吗?一上来就打得天昏地暗的,差点把楼都拆了。
过了一会儿,那女毛民也站了起来,冲着孙伯气嚷了一堆听不懂的音节,不过瞧她的语气和表情,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孙伯很豪迈地冲凌云大手一挥,说:“你先到边上去,我来跟她说说。”
凌云心想清官难断家务事,而且就自己这小身子,连不是劝架的料子,便听孙伯的话躲到一边去。
也许是打累了,两个毛民没之前那么激动了。
半晌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终于缓和了下来,女毛民冲孙伯吼了一声,然后窜回了原先的林子里。
凌云问:“都谈妥了?”
孙伯点点头,然后背起凌云,说:“走,回小亮子那里瞅瞅他的婆娘怎么样了。”
一路上,凌云好奇问:“我说孙伯啊,你老婆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呢?”
孙伯道:“小屁孩你知道个啥,女人都不爱读书,我那婆娘也一样,只会说我们毛民自己的语言。不过,你们这种人的语言也真难学。当年神仙教了我好久才学会。”
凌云哑然,问:“那她怎么不跟你一起回去啊?”
孙伯道:“她的气还没消呢。”
凌云好奇问:“你啥事情得罪他啦?”
路很长,孙伯一个人待得太久,很想找人说说话,便应道:“还不是我们那儿子的事情。”接着讲述了一件往事。
原来,两个人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儿子,当时还小,女的出去采野果了,孙伯负责留下来看孩子。
不过,他当时玩心还很重,心想这荒山野岭的又没外人过来,便留下几个月大的孩子一个人在洞里,自己则去邻近的山头勾搭别的女毛民去了。
没想到等他回来后,发现孩子不见了,而洞中有平地人(毛民对人类的称呼)来过的迹象,应该是被抱走了。
于是他急得四处寻找,根本找不到孩子的踪影。
他老婆回来后知道了这件事,又气又急,跟孙伯大打了一架。
孙伯理亏,没敢怎么还手,差点被活活打死。
而后,她离开了山洞,搬到被废弃气象站的后山那里居住。因为仇恨平地人呢,所以经常杀死在气象站里过夜的驴友。
凌云没想到他俩竟然还有这一段伤心往事,不禁安慰道:“孙伯,你那孩子今年多大了?”
孙伯想了想,说:“按照你们平地人的纪年,今年也该有五十左右了吧。”
凌云心想,一个成年毛民出现在世上不可能不引起轩然大波,可自己从来都没听到过类似的新闻,而全世界都在找类人生物找得快发疯了,难道说,那孩子当年没有存活下来?
他怕孙伯伤心,不敢把这话说出来,而是宽慰道:“孙伯您放心,我有个朋友很有办法,等回到城市后我请她帮忙找找看,兴许能找到你儿子。”说到这里,眼前浮现出欧阳雨柔的身影。
孙伯一听大喜,道:“当真?”
凌云认真道:“骗你我是小狗。不过,你在这里的消息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多半会抓你回去研究的。我还不能直接告诉她那么多,算了,我编个理由吧。”
孙伯道:“我知道,你们平地人这些年没少费心思抓我们,但是只要能找到儿子,要我老家伙的命都可以啊!”
凌云一叹,没有再说什么,心想到时候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吧。
来到无忧谷农家乐前,只见一股强烈的邪气直冲云霄,凌云心觉不妙,跃下孙伯的阔背,一边喊着王力等人的名字,一边朝墙内冲去。
农家乐里一片死寂,没有应答声,也没有见到有人出现。
凌云的思感往楼内延伸,似乎突然碰到了什么阻碍,刺得他脑袋一阵眩晕和疼痛。
他连忙收起思感,暗忖这是自从领悟元始祖炁以来从未碰到过的怪事。
孙伯皱眉道:“不好,小亮子的婆娘根本没有醒来,是尸变了!”
凌云一听这话,登时愣住。
他虽然是佛门弟子,可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宗教信仰,而尸变什么的是民间信仰,带有很浓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