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言也不是无缘无故看向这位长老。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是在挑战古渊宗的底线。
然而，杨言这一次不仅要为小胖子报仇，还要顺便看看他这个所谓的天蛟圣体在宗门高层眼中的地位，试探出宗门的底线究竟在何处。
“但有一句话，我相信你们应该知道。”
杨言俯身，似笑非笑的看着脚下的孙海。
孙海嘴角渗出大股鲜血，看杨言的眼中露出浓浓的哀求之色。
可惜，他伤势如此之重，嘴唇只能微微蠕动，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那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不是臣，我却是君。现在，我要你死，便是天又奈我何？！”
轰！
伴随着杨言的尾音落下，他狠狠的一脚蹬下。
一声炸裂的声响，脚下的石台瞬间出现一个庞大的凹槽。
而夹在中间的孙海的右臂，已成了残渣肉泥。
在古渊宗上上下下数十万人面前，竟然将自己比作君皇。
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台上的杨言。
“给你留的！”
杨言的青袍下摆被溅了大片的血，失去右臂的孙海已经痛的晕厥过去。
可是，他还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熟视无睹的转身，走到顾笙面前，将星夜放在他面前。
休息良久的顾笙因为杨言真气的帮助，伤势已经恢复了十之二三，也勉强有了行动的能力。
他虽然不知道杨言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宗门为何不管，但有一点却是非常清楚的。
杨言此举，全然是因他而起！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干脆豁出去了。
顾笙将心一横，感激的看了杨言一眼，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吃力的将星夜握在手里。
入手冰凉。
犀利的青锋，细薄的剑身，杀了几人，也不曾沾染半点凡血。
这是一把好剑！
“别人竟然敢动你，就要做好死的准备，杀了他！”
杨言直视顾笙的眼睛，一字字的说道。
他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让顾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不过等他反应过来，他又微不可察地咽了一口唾沫。
定了定神，顾笙双手握住星夜，一步步走到孙海身边。
昏厥过去的孙海并不知道曾经被他视为草芥的少年，如今正提着剑一步步朝他逼近，随时可能一剑了结了他！
林安在上位沉寂了良久，忽然两唇轻启，微微的动了动。
虽然没有声音传出，擂台边的长老却已经得令。
立即，苍老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外门弟子孙海，目无法纪，残害同门，依宗门律法，当斩！”
“弟子顾笙，代为行刑。如今，特意在大比上当众行刑，就是为了告诫你等违背宗门律令的下场！”
“顾笙，你可执行！”
寥寥几句话，长老揭过了杨言闹大比之过，还将他的举动变成了古渊宗事先认可的。
就是说，无论是杨言还是顾笙杀的人，其实都是宗门事先准许的。
只是，事实真如此吗？
明眼人都能嗅出一些味道，可是既然上边已经表明了态度，是非曲直都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宗主就在上位，宣告这件事情的还是宗门位高权重的长老，就已经表面了宗门的态度。
或者说，拥有天蛟圣体的杨言还没有踩到宗门底线。
“杀！”
宗门长老在一旁的话，多多少少让杨言愣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片刻间他就已经反应过来，并完全理解了宗门高层的意图。
只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得不感叹自己拥有的天蛟圣体在宗门眼中的地位。
按他之前的想法，本以为宗门怎么样也会做一下样子。
或是阻止自己，或是事后处罚。
甚至，杨言都想着怎么在长老阻止的时候成功击杀孙海了。
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宗门倒也干脆，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由头。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杨言一声杀，顾笙顿时心神震动，然后狠狠一咬牙，低喝一声，星夜剑尖对着孙海的心口直刺而去。
眼看就要刺进去时，剑尖在离孙海心口不过几公分的距离却骤然停住了。
顾笙转头看向杨言，苦涩的摇摇头。
他终究还是少年，平常杀只鸡还行。
杀人？
心里那道坎终究还是过不去。
杨言蓦然走上前去，左手一把抓住顾笙握剑的手，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微微朝前一递，星夜毫无阻碍的刺了过去。
嗤！
孙海胸口一震，昏厥过去的人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拥有多少荣耀，有怎样的实力，我劝你们，不要动我的人。”
杨言收回了星夜，目光显得无比平静。
他这一句话，既像是对台下数十万弟子说的，又好像是对台上那些自视甚高的内门弟子，三百内门候府说的。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刑罚结束。杨言，你可退下。”
长老在一旁朗声开口道。
“是。”
杨言应声后，提起还呆立在原地的顾笙，飞身下了擂台。
长老也随之回去。
这件事好像就此告一段落，古渊宗的新生大比照常继续。
但所有人记住了一个名字——
杨言！
那个外门弟子，在新生大比上，一口气杀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