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文晗才放心地点了下头,黄兴别有意味地看她一眼:“你很关心他啊?”
“是啊。”文晗一派坦然,“他可是我无话不谈的好哥们。”
“哦。”黄兴竟是无趣地应了一声,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见文晗出门,黄兴才敛起了眉心。
事实上,他与何季的父亲何东明的对话充满了戏剧性。
何季无故旷课,并没有人来向他请假,他按照学生档案上监护人的电话打过去,结果对面竟是一副极其随意的态度:“他这两天有事,不来上学了。”
黄兴无语:“请问是什么事啊,学生不来上学需要跟学校请假。”
何东明的语气里带着惊讶:“请假,怎么请?”
“……额,一般程序需要请假条,特殊情况可以直接打电话给班主任……”
“你是班主任吧,那就帮我儿子请个假,他这几天都不来上学了。”
黄兴再一次汗颜:“请问理由呢?”
“理由?”那边吃惊地反问了一句,敷衍地回道,“就说他生病了。”
黄兴:“……”
说自己没病的儿子有病的家长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就不怕一语成谶吗?
“还有事吗?”对方似乎有些不耐烦。
“额,没了。”
“那我挂了。”
“请等……”
还没等黄兴叫住他,电话那头已经响起了挂断的忙音。
黄兴无奈地放下电话,一时心神不宁又束手无策。他不是太平洋警察,既然家长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闯到人家家里去捞人吧。
然而,何季却是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
这天放学,顾菘蓝被本该去吃晚饭的文晗拉到一边:“今晚帮我个忙。”
被她一身紧张兮兮感染,顾菘蓝也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什么事儿要到晚上做?”
文晗拍了下她的脑袋:“跟你说正经的呢,第一节晚自修有老师检查我不方便行动,等七点半左右第一节课下课了,你在南面围墙那儿接应我,和我会和。”
顾菘蓝愣了愣,待理解她话中的意思,吃惊地张大了嘴:“你要逃课?”
文晗心虚地皱了皱眉:“晚自修不算课。”
“那也不能……你有什么要紧事儿吗,不如找老黄请个假吧?”
文晗摇头:“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出差错。”
顾菘蓝抿唇:“那我也不能稀里糊涂上了你的船吧,毕竟是犯纪的事儿,你总得告诉为啥,到时候死也死得明白。”
“呸呸呸,别乌鸦嘴,我带你去行侠仗义呢。”文晗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在顾菘蓝耳边小声说,“我怀疑何季可能出了什么事儿,晚上你跟我去探个究竟。”
顾菘蓝怔忪地看了她许久,忽而一笑,点头同意了。
她曾经调侃何季,你当人家是西施,她却把你当兄弟。现在看来,何季说不定会有熬出头的那天。
*
是夜,夜黑风高,适合犯案。
顾菘蓝本来想将这事儿对顾延华和盘托出,顺便找他帮个忙。不想又恰逢朋友聚餐,秦顾两人都不在家。
她随便煮了碗面吃,又做了会儿作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给两人留了张纸条便带着手机出了门。
搭上末班公交车跑回学校,她偷偷摸摸地溜到南墙边,找到文晗说的那个缺失了栏杆的口子,站在边上替她放风。
周围十分安静,只有孤零零的路灯放着昏黄的光。
顾菘蓝搓了搓手臂,莫名地感到几丝凉意。只是不知道是这刚刚入秋的天气带给她的,还是她胆战心惊的心境营造出来的。
等了五分钟,却像是五百年那么长,她终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她小心翼翼地躲开两步,待确切地看清探出来的是文晗的头,才伸手拉了她一把。
“你怎么才来?”
“学校里有人巡逻,为了避开费了点劲。”文晗拍了拍腿上的土,见顾菘蓝面色凝重,笑了,“你这是害怕还是紧张呢?”
“既激动又后怕。”
“偷尝jìn_guǒ”的激动,担心受罚的后怕。
虽常听人说没有违过校规的青春是不完整的,但她早就过了叛逆期,还是更愿意做一个本本分分的五好青年的。
顾菘蓝四下看了看,催促文晗:“我们还是快走吧。”
“瞧你这胆小的模样,知道为什么南墙这儿会有那么大一个缺口吗,就因为溜出去的人比比皆是。”文晗调笑了一声,倒也没再耽搁,跟着顾菘蓝沿着小道跑出去。
两人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文晗报上地址,不到半小时,车就到了近郊。
这里,一幢幢独立的三层民居房立在路边,各有一个或大或小的前院,相互之间也不组建成小区,给人的印象有点像乡村,又有点似城市。
顾菘蓝随着文晗下了车,文姑娘熟门熟路地带着她绕到了一幢偏西洋风格的小楼后面。
文晗停在一颗香樟树旁,抬头望了望三楼唯一亮着光的房间,然后转身抱住了树身,一副要往上爬的架势。
顾菘蓝赶忙拉住她:“你要干嘛?”
“爬上去看看啊。”文晗不以为然,“何季的房间就在这上面,我去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在家。”
她说完立马就要上树,顾菘蓝哭笑不得地将她拉回来:“违反校规就算了,您现在这是非法潜入民宅啊。”
“哪那么多啰里吧嗦的,我又不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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