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上阳台的门,站在原地,许久,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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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菘蓝回到房间里,却没能马上睡着。
似乎有不少人下楼去劝和了,大概过了半小时后,楼下的动静停歇下来。
她想着出门去倒杯水喝,却听到自家父母回来的动静。
本想走出去看看,在听到两人对话的当儿她又停下了动作,杵在门口静静聆听。
“老田和小刘,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啊。”顾延华的声音。
“那也说不准。”秦芸在边上反驳,“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顾延华似乎笑了一下:“还直觉的,你们女人就会异想天开,这相差有十岁了吧。”
“差十岁怎么了。”秦云似乎有些不服,“男人老得慢啊,越成熟身价越高,那些有钱的**十岁都有大把人愿意嫁呢。女人呢,结了婚就不值钱了,明日黄花,哪里比得上那些年轻貌美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延华打断她,“你这些不正经的想法别给女儿听了去了。”
秦云闻言顿了顿,笑:“蓝蓝早睡了,你这心虚的样儿,难不成被我说准了?”
“你别不可理喻。我觉得这事儿肯定是误会,你回头找几个咱们小区要好的帮忙做做调解吧。”
“嘿,你别想转移话题……”
两人关上了房门,后面的话便听不见了。顾菘蓝靠在门扉上,慢慢消化着听到的信息。
应该是祝婉之怀疑田富民与刘雪芳有染而大发脾气,闹了一场。
脑海中划过田富民憨厚正直的脸,顾菘蓝心头一紧,不知为何,她真心的祈愿,希望这件事完完全全是祝婉之多疑所引起的误会。
*
第二天一早的上学路上,池晔为她补充了事件的全过程。
他也是从自己父母的对话中总结出来的,事情大概是这样:最近刘雪芳似乎有了男朋友,比以前懂得打扮了,还换了新手机,似乎是男朋友送的;与此同时,最近田富民总是声称自己要开会而晚回家。昨天晚上,田富民和刘雪芳一起回小区,被祝婉之抓了包,两人都称是在楼下遇到的,可大半夜一起回来,再加上先前田富民对小米家的殷勤劲儿,祝婉之怎么可能会信,于是便闹了起来。
顾菘蓝叹了口气:“现在怎么样了?”
“不清楚,祝阿姨好像一大早就回老家了。”池晔从包里取出眼镜戴上,“这事情怕是会闹很久。”
顾菘蓝看着他行云流水的一番动作,不自觉地问:“你觉得这事儿是真的吗?”
里,好笑地看向她:“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事儿下结论得有事情依据,我觉得有什么用?”
顾菘蓝撇撇嘴:“谁和你说这个。我只是很希望,这件事儿是个误会。”
池晔淡淡一笑:“为什么?”
“我妈说……”她语出便是一顿,将秦云昨晚的话说给池晔听怕是会被他嘲笑,于是换了个说法,“你觉得,从一而终有可能吗?”
“从一而终?怎么个从一而终?”
顾菘蓝微微白眼,觉得他是明知故问:“还能是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呗。”
“这问题你怎么问我呢。”池晔幽幽地看她一眼,侧首移开目去,“我的人生才开了个头,怎么会知道一生一世的事情呢。”
顾菘蓝郁结,她实在不应该期望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浪漫的话来。
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人的一生那么长,那么复杂,我们无法像看小说一样从上帝视角去理解每个发生的情节,一眼看到每个人物的未来。每一步,每一段经历,都潜藏着不确定,都需要自己亲身去尝试、去体味。
犹如摸着石头过河,身处迷局的人,又怎么能保证那迷雾中混沌的未来呢?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可以肯定。”
正当顾菘蓝不期望他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那醇厚的嗓音在耳边幽幽地响起:
“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亦最珍贵的东西。若能得一完整,便值得用一生一世去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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