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的事,你胡说什么呢?”
沈惠茹问得突然,即便方美玉的脸僵硬的可怕,但仍是带出一丝情绪,浑浊的眼眸下意识地闪了闪,似乎不敢与女儿质问的目光相迎。方美玉的逃避,使沈惠茹的猜忌更深了,虽然须臾之后,方美玉大声否认了,但先前闪过的那一抹心虚,仍使沈惠茹本就苍白的脸面一下子转为铁青色,而且由于太过惊愕,导致腹中愈发的不适,甚至有些站立不稳。
方美玉欲上前搀扶,沈惠茹却一连退了几步,在方美玉焦急地呼喊之下,才没有踏入火海中。但沈惠茹并没有领情,依旧以充满怀疑的眼神瞪视着方美玉,大有你不说实话,就不要假惺惺地对我献殷勤的意思。
卫霄觉得沈惠茹终于聪明了一次,领会了自己话中的意思。卫霄不知道方美玉有没有对朵朵下手,但他并非要查案,只是想让沈惠茹起疑心而已。
其实,两年前朵朵的死,本身就令他十分的意外。当初,他可是亲眼看到朵朵被激动的沈惠茹压在胸口,最后造成窒息的事故的。卫霄原以为朵朵会受一些罪,谁知道,他刚入院不久,方美玉便陪着沈惠茹来医院报丧。令他吃惊的同时,更使他了生出了重重的疑惑。
卫霄分析过这件事,怎么看,其中都满是疑点。朵朵被沈惠茹压在胸口的时间并没多久,何况,她已经两岁了,不是一碰就伤的婴儿了。就算沈惠茹用得力气比较大,但与刻意把人捂死的劲道还是有区别的,怎么可能就这么去了呐?而且,如果当时朵朵的情况真是很危急,甚至在生死关头的话,沈惠茹会有心思和孔知心争吵吗?无论沈惠茹有多不着调,恐怕也没这个心情了吧?
卫霄思索之际,另一位当事人沈惠茹亦在回忆,并且越想越是心惊,不知不觉地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那时候,我把朵朵抱到楼上去,你就跟在身边。朵朵一开始看着快不行了,好像气都要没有了,后来我朝她的嘴里呼了几口气,总算好了那么一点,脸色也转过来了。”
“你不要瞎想!”
方美玉出声呵斥,沈惠茹却没有停嘴。“我没有瞎想!医生不是也说朵朵应该有救的吗?怎么我下楼想给君耀打一通电话,回来的时侯她就不行了呐?”沈惠茹说着,抬眼凝视着方美玉道:“我要怪医生,是你拉着我说,医生尽力了,但救朵朵的时侯已经太晚了,所以才没救过来。可是,我到楼下去的时侯,朵朵明明有起色了!”
沈惠茹的心情不停地翻覆着,肚子的疼痛感也愈来愈明显,但她此刻仿佛忘了痛楚般的指着方美玉道:“那天,你一直跟在朵朵身边,要是医生有什么不经心的地方,你肯定会跟我说的。但你不仅没有说,反而为他开脱。也怪我傻,到现在才想明白。就算朵朵的死,跟医生没关系,照理来说,你也不会帮着医生说话的。除非,你怕我把医生逼急了,让他说出他也觉得奇怪的事情!就是朵朵明明脱离了危险,却在转眼间死掉的事。要是这件事闹大了,说不定连警察都会来,迟早会发现朵朵为什么死的。”
方美玉板着脸,沉声道:“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妈知道,怀着孩子的人都喜欢乱想。可你也不能因为别人挑拨一句,就怀疑妈啊!”
“那你发誓吧。”卫霄插口道:“既然你下咒这么灵验,发誓一定也会应验的。你就说,假如是你害死了朵朵,你就不得好死!我想,只要你发了誓,伯母会相信的。”
原本卫霄没想用这个方法的,但他忽然想到了前世的贺家人,贺家人因为转运的事,从小叮嘱贺盛曜、颂苖不能胡乱发誓。卫霄觉得,方美玉这样会下咒、又会养蛊仿佛和女巫一样的人,应该也极其讲究这方面的事情的。曾经,卫霄就因为贺家人用这样的话来逼迫他,而险些走向绝路。卫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施这一招为难旁人。真是风水轮流转,不得不让人感慨。
“你……”一来是体内的蛊虫闹腾,二来被卫霄气得不轻,竟使方美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此刻仔细观察着方美玉神色的沈惠茹,心里并不比母亲好受。她当然不希望卫霄说的是真话,但人一旦起了疑心,心里就有了疙瘩,无况人命关天,要是弄不明白,哪里还能与之亲近?然而,沈惠茹以为方美玉会毫不犹豫地发誓时,却左等右等不见她说话,心下顿然一片冰凉。“妈,为什么?朵朵是你的外孙女,你怎么忍心啊?”
“你宁可信他不信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没做过嘛!”方美玉不耐烦地低喝道。
沈惠茹颦眉怒视着方美玉道:“那你为什么不敢发誓?”
不待方美玉解释什么,卫霄冲着沈惠茹招手道:“伯母,今天她把我叫过来,根本就没准备再放我回去。现在,沈万才都死了,说不定,她连你也不肯放过了。你还是站到我这边来吧,她身上有蛊虫,怕被这些火烧到,不敢过来的。”
闻言,沈惠茹不自禁地想挪动脚步,被方美玉喝止道:“不许过去!”
沈惠茹见方美玉紧张地叫住自己,拖着僵硬的好像提线的人偶似的身子步向她,仿佛想要伸手拉住她。沈惠茹瞅着方美玉那古怪的模样心里就害怕,左手捧着肚子,右手指着方美玉道:“别过来!你再走一步,我可就过去了!”
方美玉气急败坏地瞪视着沈惠茹,可能是气急了,嘴里发出悉悉索索的抽气声。
“你要我不过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