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霄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飞快地贴在门后,只露出小半个脑袋,死死地盯着逐渐张开的门缝。缝隙由小变大,露出门后走廊内漆黑的空间。由于卫霄的卧室位于别墅二楼的正东侧,所以房门恰巧便是走廊的尽头,对着整条通道。门一开,午夜里显得格外狭长而幽深的通道一下子映入卫霄的眼底。
走廊的东西两头,约摸有二十米的距离。西侧没有房间,设计着一扇大型的落地窗,窗户右边是唯一一条可以通往底楼的阶梯。沿着阶梯而上由西至东,左右两侧分别有三个房间,其中一间即是闻鼎虞、孔知心的主卧房、休息室、娱乐厅和梳洗间。行至卫霄的房门前,便没有路了,需转身往左,可以看到通往三楼的阶梯……
平日晚间,走廊内的路灯会一直开到天亮。但眼下,照明灯不知道被谁关了,通道里一片昏暗,犹如通往地狱的入口。卫霄藏在室内洗手间的门后,很庆幸自己所站的位置正对着通道。当日回乌俞市,入住地震后翻建的别墅时,卫霄还不喜欢这间卧室,觉得西窗、走廊对着房门,卧房门又对着室内浴间的门,门门相对非常的不吉利。此时,却不由得庆幸错有错着。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屋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卫霄的耳边充斥着雨点拍打玻璃窗的声音,他握着拳紧绷着心悬,面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极力控制住慌张的情绪,就怕突然看到什么骇然的事惊叫失声。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生。
门口迟迟不见动静,若是换了一个人,可能会松一口气,以为对方临时退缩,危机已经过去了。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入门时,没有把房门关紧,以至于风一吹,把门吹开了。但遇过各种险境与陷进的卫霄,不仅没一丝一毫的松懈,反而更为警醒了。
卫霄觉得不对劲,他每天回房都会仔细检查一遍卧室,就怕多了什么或少了什么,今晚也是锁上门窗后才睡的。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以他听觉的灵敏度,就算有人拿钥匙开锁,也必会发出细微的响声,从而惊动自己。可事实上,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若非自己被噩梦惊醒,又刚好准备回卧室而走到这个角度,只怕就算房门敞开了,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如果假设成立,那么……卫霄的心重重地跳跃着,他不敢再想下去,之前覆于嘴上的手已经放下握成了拳。卫霄默默地吸了两口气,告诫自己不能急,眼下就是一个沉默的战场,谁先露出马脚谁就输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时已入冬,卫霄穿着因汗水的渗入而泛潮的睡衣,感觉非常的冷,但他的额角和背脊上却不停地出着冷汗。不知站了多久,卫霄的腿脚因长时间无法动弹而发麻之际,忽然,一道尖细的,如同用铁皮划玻璃的吱吱声,窜入卫霄的耳膜。
谁?
卫霄的心遽然一窒,声音并不是从门外传入的,源头在他的卧室内,说得更具体一些,是从床边传来的。卫霄的卧房与走廊的形状,大致是个倒置的‘t’型,当然,这一竖一横内的宽度不同。若再加上室内洗手间,便如一个‘士’字,但两横之间没有那一竖,是紧贴在一起的两个房间,即是浴间的房门是直接开在卧室东侧的墙面上的。
此刻,卫霄正躲在洗手间里,不把头探出房门的话,是看不到卧室左右两侧的情形的。卫霄不愿坐以待毙,想去看个究竟,但出去的话,走廊上要是真的有什么存在,自己必然会落在对方的眼底。正当卫霄左右为难之时,门外的吱吱声延绵不绝地响起,那种尖厉又刺耳的音色,令卫霄本就因为受凉而失去血色的面孔,一下子转为煞白。
是蛊,是虫子!两年前绑架他的人带回来的蛊,就发出这样令人寒噤又作呕的尖叫声。卫霄的手心湿淋淋的,心道难怪自己没看到动静,他一直以为来的是人,因为要是鬼的话根本用不着开门,所以一心盯着门外,根本没往地上和墙壁上看。何况,房间里这么暗,只要虫子贴着墙角,或是不醒目的地方走,没刻意去寻找的话,实在很难发觉。
卫霄迅速的环视着上下左右,就怕虫子已经到了脚边,而自己却一无所知。对蛊这种玩意儿卫霄是又惧又怕,又恶心又厌恶,胳膊上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下一瞬,卫霄的小嘴一张一合地,下意识地念起经文。实则,经过和尚的那件事,卫霄对念经的场所把持的很严,他知道极可能操控虫子的人就在附近,但他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唵、苏、巴、哇、修、达、沙、哇、达、玛、苏、巴、哇、修、埵、航……”
“吱吱——!吱吱吱——!唧唧,吱吱——!唧唧唧……”
卫霄默念起净三业真言,门外左侧床位方传来的嘶鸣声似乎夹带着痛苦的低吟。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唧唧唧唧……呲呲呲呀——!唧唧唧,呲呀——!吱——吱……呲呀,呲呀,呲呀!”
怎么回事?
虫子突然间越叫越急,正合着双掌咏诵大悲咒的卫霄发现卧房内竟隐隐泛起金光,并随着自己默念经文的速度愈来愈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蛊虫为什么疯狂的鸣叫?是什么在发光?就在卫霄经不住诱惑想跨出门的一刹那,室内猛地扬起一片火光,须臾间,火花从卧室的左侧迅速的蔓延到房门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