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潭石市边郊的别墅内。
“我醒过来的时侯在一个小箱子里,箱子在动,还听见水的声音。我喊人喊得喉咙也干了,也没有人来救宝宝。箱子里很黑,不知道过了几个钟头,我觉得很饿,饿得肚子疼,头也疼疼,可是没人给宝宝吃的。后来,宝宝又睡着了,醒过来的时侯看到很多不认识的人……”
“他们没送你去找警察,把你留在家里了?那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宝宝被人偷出来卖掉了,宝宝悄悄逃走。”
“怎么遇到冯耀春的?”
“路上遇到的。”
“你一住就住了两年?”
“爸爸,你是在怪宝宝么?”卫霄与闻君耀靠在床头说着夜话,由卫霄开口报告两年来的经历。卫霄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些似真似假的经过,接着两人一问一答,当闻君耀提出颇有讽刺意味的问题时,卫霄嘟起小嘴,斜视着对方道:“宝宝不乖,没有找到警察叔叔送宝宝回家。不过,爸爸有找人来救宝宝吗?”
“……”
卫霄的疑问,使闻君耀陷入了沉默。他没有回答卫霄的问题,卫霄在这片无言的静默中,慢慢沉下了心。看来,自己果然没猜错,闻君耀、或者应该说闻家人,并没有找自己。卫霄早已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没有伤心、生气。卫霄只是奇怪,奇怪于闻君耀为什么不骗自己,对方明明知道自己不笨,他不说话的话很容易猜到其中的缘故。
可是,闻君耀宁可自己对他生出不满,也不愿意欺骗自己。就像刚才,在宴会上看到自己不相认,却在他求救的时侯,豁出自己会受伤的可能亦伸手救了他一样。一边,看似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另一面,又仿佛确实关心着自己。卫霄不明白,也弄不懂,闻君耀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今,无论明面上还是暗处,都藏着各种恶意的杀机。接下去,他肯定还是要回闻家。闻君耀是闻家新任的掌权人,卫霄不愿时刻防备着对方,他想在回家之前弄清楚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卫霄抬起小下巴,探出小胖手捏住闻君耀的手指,眼巴巴地望着他询问道:“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宝宝?”
“……”
闻君耀凝望着身前一脸渴望得到答复的孩子,双方对视良久。半晌后,闻君耀首先移开目光,轻叹了一声,微微垂下了眼眸。
卫霄一直注视着闻君耀的神情,好几次以为对方要开口说话时,男人又合上了双唇。此刻,卫霄见他那避而不谈的模样,心急地摇了摇手心里握着的食指,拧着小眉头追问道:“爸爸,你是不是也以为宝宝是灾星?所以不喜欢宝宝?”
“我……”
就在卫霄提着心,以为闻君耀会说出答案的时侯。身侧的男人忽然脸色剧变,眼神由冷静转为痛苦,眉宇深锁脸皮神经质的抽动着。他一把挥开了卫霄握着他的手,十指如钩般的扣入棉被中,下一刻又紧握成拳,猛地挥打自己的脑袋,甚至用自己的头去撞床头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卫霄看愣了,一刹间不知怎么反应。只能旁观着闻君耀在床上翻滚,一次次地用拳头捶脑袋,手指抠破了掌心,嘴唇咬得淌血,额角上流下密密层层的冷汗,一点一滴的渗入棉被和床单里……
片刻之后,闻君耀的痛楚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加剧烈。他头上的青筋炸了开来,手脚都开始抽筋,在床上不停地抖动着。想到对方才救过自己,卫霄看得不忍,转身背对着闻君耀,双手合十,开始咏诵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卫霄一字一句的默念着佛经,不知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卫霄感觉耳畔痛苦的挣扎声慢慢减弱了。半小时后,卫霄转过头,看到闻君耀已经躺在床上睡熟了,如果,不是那床湿漉漉的乱成一团的棉被,不是男人额角的汗滴和嘴唇上的鲜血,他都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切。
闻君耀病了?脑子里生了个肿瘤?他不在的两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在他没有离开闻家前,闻君耀已经在承受着这样的折磨了?
卫霄没能得到答案,反倒生出了更多的疑问。他低头看着睡梦中仍皱着眉峰的闻君耀,默默地摇了摇脑袋。跳下床从衣柜里翻出干爽的蚕丝被,用力拉出来送到床上,替闻君耀盖好。自己也回到小床上钻入被窝,带着许多的问题,在背诵佛经的过程中,渐渐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黎色漠漠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ya了扔了一个地雷
11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海离水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楼上的诸位给我的地雷,么么哒,十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