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荣扶桑在fuu一直待到子夜时分,才与程芊语相携着,醉醺醺地起身离开。
洪之帆开车送她们,问:“扶桑,先送你回荣家?”
荣扶桑闭着眼,将头轻靠在程芊语的肩膀上,轻轻地应了一声。
车厢里一时间沉寂无声。
睡意轻袭,荣扶桑又开始被梦魇纠缠。
恍恍惚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她被荣梓琪骗着去酒店,一片沉寂黑暗之中,她只感觉到有人捆住了她的双手,然后一把抱起她,又将她狠狠地抛进床衿之中……
她被那个人翻来覆去,荒诞疯狂了一整晚……
那原本已经被时光渐渐模糊的前世晦暗记忆,渐渐与昨晚的一切毫无差别的一一重叠,荣扶桑甚至能清晰地记得男人的大手落在她身上,霸道而有不容拒绝的强势力道……
她猛地睁开双眼。
所以,上一世的那个不堪回首的夜,会不会也是……?!
可是,上一世,她与傅洐根本没有过任何的交集啊!
怎么可能会是他?!
或者,傅洐是不是根本早就认识荣御诚,也早就认识她父亲荣玉澜?他是否与那些肮脏污浊的丑陋之事也有所关联?!
一旁,程芊语看向她,低声惊呼道:“扶桑,你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
荣扶桑转头看了好友一眼,话语间也皆是藏也藏不住的颤抖:“芊语,你说傅洐会不会也与我爸的车祸有关?我是不是又一次当了睁眼瞎?我是不是从头到尾都看错了人?!”
程芊语连忙握住她格外冰凉的手:“扶桑,你冷静点。别慌,是你自己跟我说的,慌张与烦乱,除了会令你失去理智之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又对洪之帆道:“之帆,扶桑这样一个人回荣宅只怕不妥,让她今晚先住我那里吧。”
荣扶桑却忽然出声道:“不,之帆,送我回家。”
*
荣扶桑下车走进荣家庭院的时候,那一盏盏玫瑰花瓣形状的朦胧圆灯下,一树寒梅正迎着深冬的北风一点点地绽放开来。
荣扶桑就那样站在寒风凌冽的廊檐下望着红梅盛开的无声美景。
看着看着,心中也不知为何竟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意。
她随手拿起园圃旁的铲刀,将那一枝枝刚刚绽放开来的红梅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剪去!
“谁惹了你不痛快,你便找他算账去。何苦为难这些红梅?”
荣扶桑回头,只见岳女士穿着一身厚实的宝绿色纯羊绒外套,外面还搭了一条厚厚的素色披肩,清雅微笑着站在扶桑的身后。
荣扶桑看到岳女士,眼眸间顿时便涌起一层湿雾:“奶奶。”
岳女士缓步走到她身旁,伸出手,温和慈爱地轻抚着扶桑那一头美丽而柔软的长发:“瞧瞧你,明明是花颜娇嫩的年纪,怎么每日却有那么多的忧愁烦恼?”
荣扶桑此刻的脑子里堆积了太多的前尘往事,也落满了太多的情绪与气恼。
她望着那被她自己败坏的七零八落的红梅,对着岳女士道:“以前我爸也常说:世上这么多花,就属寒梅最可恨,常作去年花,仿佛总是在提醒着人们那些不堪回首的残败往事。”
岳女士听着她略带任性的负气话,不禁扬唇轻笑出声。
她弯下腰,心平静气地将地上的那些残花乱枝逐一捡起,然后挽着荣扶桑的手一起走进了屋中。
管家姜远适时地上前:“老夫人,小姐,我给你们准备了热茶,你们先喝一些暖暖身再去休息吧。”
岳女士点头应了,带着荣扶桑走向客厅。
两人在沙发上落了座,岳女士一边慢条斯理地修剪着那些梅花枝,一边对扶桑道:“这样一点点的小事,就能令你如此乱了分寸?扶桑啊,你还是太过年轻。”
荣扶桑被岳女士轻声责备,垂眸一言不发,心中也没有任何的怨怒。
因为她很明白,岳女士所说的话,皆是事实。
片刻后,岳女士将那些原本几乎不能看的花枝修剪的宛若新生,然后又找来一只透明的水晶长颈花**,将那些死而复生的红梅插了进去。
“扶桑,不是有这样一句古语: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荣扶桑抬头看向岳女士。
“所谓的陷害与诽谤,其实只要你身边的人不听不信不在意,那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那些蓄意算计了你的人,你得一个个认认清楚。”
“你以前一直想要治好你父亲的病,扳倒你二叔。经过这次的事,你也该明白了,我们真正的对手是陆家母子。”
“你想要保住如今荣家的一切,保住你父亲辛苦打拼来的一切,你的目光就不能仅仅只放在荣家,也不能只放在荣氏。”
*
这一晚荣扶桑并没有睡在自己的闺房里,她在荣玉澜的房间里静静地坐了一整夜。
是以,她也完全不知道,有个男人曾经到过她的房间,倚躺在她的天蓝色单人床上无声而耐心地等了她一整晚。
这个临近除夕的冬夜,傅洐从夜阑人静一直等到了天色将明。
他先是气定神闲的在荣扶桑的房间里小憩了数个小时,快到黎明破晓的时候,他甚至脱去了外套,直接躺在女孩的床上酣做了一场短暂却格外美妙的绮梦。
那堪比现实的太虚幻境里,女孩微凉柔软的香唇在动情处重重地咬上了他的肩膀,傅洐拧着剑眉,无法自制地闷哼了一声。
再睁开双眼时,怀里的软香温玉却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