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扶桑实在是累坏了,夜里恍恍惚惚地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曾经的荣家,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荣玉澜。
父女俩有说有笑地坐在一起吃饭。
荣扶桑一边替他倒酒,一边听着老爸在耳边絮絮叨叨:“小囡,你长大了,就算以后老爸不在你身边,你也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荣扶桑撑着头坐在荣玉澜身旁,望着他脸上微笑的神情,忽然鼻酸,说:“来,老头,我给你松松肩膀。”
荣玉澜一个爆炒栗子敲在她头上:“死丫头,叫谁老头呢。”
荣玉澜喝着酒,看着女儿捧着头龇牙咧嘴,脸上笑容慈祥,他轻拍了拍扶桑的小脸:“我家小囡以后定然是要嫁进名门大户的,一双手可得好好地养着。你爹有钱,按摩松骨这种粗活还用你?”
荣扶桑也笑,她挽着父亲的手,天真又大胆地对着荣玉澜说:“那是,您就等着享你女儿的清福吧……”
荣玉澜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荣扶桑在笑声中张开眼,抬手一抹,却发现掌心间尽是睡梦中落下的泪。
身体酸痛难忍,头也隐隐地凸痛,她无法不想起傅洐昨天对她所做的恶劣行径。
睁眼四周一看,这分明是她自己的闺房。荣扶桑这才想起她是昨天夜里连夜从那个傅王八蛋那里逃回来的。
慢吞吞地下了楼,岳女士一看到她就心疼道:“扶桑,你生了病怎么不在床上好好休息。”
扶桑皱眉:“谁说我病了?”
“傅先生啊,”岳女士叫人替她倒了一杯温水:“傅先生说你昨天半夜发烧了,让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
荣扶桑恨得暗自咬牙,这个道貌岸然的qín_shòu!
但那罪魁祸首不在,她心中就算有火也无人可发。
她也的确是很累,于是吃了早餐又上楼睡了个回笼觉。
到了下午五点多,程芊语带了一些感冒药和水果来看她。两个人关了房间门,荣扶桑这才取了两粒感冒药,用水送服。
程芊语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轻叹口气:“你这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连家里的感冒药都不敢吃?”
荣扶桑随手翻了翻她带来的各种水果,开口地道:“怎么没有榴莲?”
程芊语直接甩给她一个白眼:“不是说你感冒了?感冒了还吃什么榴莲,不怕上火啊。”
眼眸一闪,她忽然尖叫一声,一把拽开荣扶桑睡衣的领子,指着她锁骨处的细细密密的吻痕,笑骂道:“你特么发个烧还能跟男人干这种事?!”
“……”荣扶桑眼中划过一丝羞愤,欲盖弥彰地抿了抿唇,伸手推开她,声音依旧沙沙的,脑中想起那男人的恶劣,不由咬牙恨恨地道:“狗咬的。”
程芊语直接将手机砸在她身上:“骗鬼呢你。”
玩笑过后,程芊语缓缓正了神色:“庄宜给你的那段视频,你怎么看?”
荣扶桑慵懒地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鸟雀呼晴的尘世俗音,轻声道:“毫不破绽。完美的像是有人刻意录下来,专门放给我看似的。”
*
临近年关,聚会与饭局也就随之变得频繁了起来。程芊语如今在机构里工作,应酬更是眼花缭乱。
程家别墅里,程太太还在餐桌上对程沁安说:“她一个还没正式毕业的小丫头片子,平时又过惯了好日子,等手里没钱了就自然会回家,你不必太担心。”
这话音还未落,程芊语就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
她走到餐厅与所有人都一一打了招呼,然后又从包里取出两盒冬虫夏草,笑着对程沁安道:“爸,天气冷了,你平时要注意身体。”
她说完,又将一大袋的燕窝交给家里的佣人,然后对程太太说:“妈,这些燕窝给你补身子,你要是吃完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你买。”
程芊语甚至给家里的老佣人张妈也准备了一份厚礼,独独忽略了坐在一旁,面色复杂望着她的程氏。
她在程家只坐了一小会儿,便起身准备离开。
人才刚走到大门外,就听到程氏怯怯地在背后唤住了她。
“芊语。”
程芊语似乎没有听见,脚步依旧不停。
程氏连忙小跑着追上去,拉住了程芊语的衣袖,谁知程芊语突然一个转身,然后将手里的包包狠狠地砸在了程氏的脸上。
冷而锋利的拉链从程氏的额头一直划至下巴,留下一道又长又深的血印子。
程氏呼着痛捂住脸:“程芊语,你一定是故意的!”
程芊语冷冷看着她:“大嫂,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地痞无赖二流子呢。”
“不过,大嫂,也不是我说你,你和大哥怎么都喜欢在别人的背后做一些无耻又见不得光的事情呢。”
程氏被她连损带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能发作,谁让她现在正有求于人呢。
“芊语,你大哥现在被单位开除了,整天都见不到人影,就连警察四处找也找不到人,还以为他是畏罪潜逃,你能不能帮我找找荣扶桑或者是直接问一问傅先生……”
程芊语眯眸看了她几秒,抬手掏了掏耳朵:“你刚才说什么?你让我找谁?”
“荣……荣扶桑……”
程芊语冷哼一声:“你平时不是一直说扶桑是贱人,不要脸的狐媚胚子么?怎么,这会儿需要用到别人了,就忘了自己曾经怎么败坏人家的名声了?”
“我……我……”程氏此刻实在是没有了办法,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