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这次荣氏股价大涨背后的真正赢家,并不是荣御诚,而是那个曾经被所有陆家人都看轻的陆擎焕。
短短一周不到的时间,他已经依靠着股价落差而拥有了荣氏将近八分之一的股份。
元旦伊始,那许多年都未曾理会过他死活的父亲陆乔恒,居然出人意料地叫管家费曼给陆擎焕打了电话:“二少爷,先生请您明天下午回家里一趟。”
彼时,正是寒冬深夜。
陆擎焕正慵懒地倚在床头,漫不经心地读着一卷《庄子》。
挂了电话,陆擎焕将书轻掷在一旁,躺在床上轻阖双目,心情竟是出于意料的平静与淡然。
天知道,他为了等陆乔恒的这通电话,暗地里究竟花费了多少心计与谋算。
多年的等待与筹谋,如今眼看着夙愿终于即将兑现。
可为何,他脑海中无声反复萦绕着的,却只有那一张芙蓉玉面,那一双浩瀚美眸?
一夜梦魂牵缠,早晨起床时才重回清醒而警觉的现实。
第二日下午,他依约去了陆家。
下午三点多,车子驶进陆氏庄园,陆擎焕独坐在后座,远远望着这座大气庄严的屋宅,忽觉这么多年过去,他心中对于这个家的复杂恨意早已经随着时光流逝而慢慢消失了。
不远处,走来一个西装笔挺,外观体面的白发男子,他是陆氏庄园的大管家费曼。
费曼走到陆擎焕面前,恭谦俯身:“焕少爷,陆先生已经在书房等您了。”
陆擎焕连朝着他颔首点头的工夫都懒得花费,神色笃定地走进屋宅。
他们一行人经过面积可观又风格奢华的花圃时,陆太太刘梦雅正带着几位女眷坐在太阳伞下喝茶聊天。
见到陆擎焕出现,刘梦雅得体大方地朝着他和蔼一笑,随即便转开了双眸。
书房里,陆乔恒的脚边原本正安静地趴坐着一只咖啡色的拿破仑犬。
陆擎焕刚刚走进来,地上那只原本乖巧安静的狗就猛地窜了起来,朝着他狂吠不止。
陆乔恒出声喝止了那只狗,又让费曼牵着狼犬先离开书房。
抬眸,他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陆擎焕,“你来的少,它还不大认得你。”
“坐。”
佣人给陆擎焕泡了茶。
陆乔恒:“我一直都关注你的动向,没想到你会从事证券行业。”
他矍铄精明的双眼一直落在陆擎焕的脸上,又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大的愿望,是做一名医生。”
陆擎焕像是听了一个笑话,扬唇笑得看似很开怀,他说:“陆先生,人都是会成长的。难道你曾经的理想就是当一个十恶不赦的黑帮头子?”
陆乔恒常年身居高位,他已经许久不曾听到有人这样放肆地与他说话了。
但他又不失为个涵养一流的男人,尤其是面对着眼前的这个儿子,他更是多了几分身为父亲的耐性。
“我当年为了生活没的选,但你是我陆乔恒的儿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是吗?”陆擎焕望着他,冷冷勾唇,“我想要将陆宁远母子碎尸万断,你也同意?”
陆乔恒微微沉了脸:“你适可而止吧。你该明白,如今陆家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刘梦雅当年帮着我一起拼死得来的。”
“她已经愿意接受你的身份,我也会将你这些年缺失的都补偿给你……你们。”
陆擎焕闻言,脸上笑意越发繁盛。他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这个名义上是他父亲的男人,“陆先生,该需要你补偿的时候,我绝不会客气。”
他说完,决然起身而去。
花园里,那只拿破仑犬正乖巧地趴坐在刘梦雅面前。刘梦雅脸上泛着温和的笑,将一整块上等的生牛肉仔仔细细地切成块,放到它嘴吧。
似是在奖励它刚才的某种表现。
见到陆擎焕从书房走出来,刘梦雅起身,朝着他笑着走近,“擎焕,你可别急着走,留在家里吃晚饭吧。”
她一双桃花眉目若有似无地落在陆擎焕的脸上,笑了笑,又道:“那只狗啊,是你父亲坚持要养的。你也知道,他身边别有用心的小人实在太多,养只有灵性又通人性的狗留在身边,也挺好。”
“你说是不是?”
陆擎焕的司机阿沐站在他身后,听着刘梦雅口中恶毒的指桑骂槐,气得双拳紧紧地握住,随时准备上前给这该死的女人送上一顿拳脚。
陆擎焕看着刘梦雅很久,倏尔勾唇一笑,转身,往人堆里走去。那些年轻的女眷看到他,顿时就被陆擎焕斯文俊逸的样貌与气质给吸引了过去。
陆擎焕坐在她们中间,笑意温和,听到她们不时与他搭讪提问,也很有耐性地一一作答。
桌上放着一盘辣味薯条,他信手拈了一把,扔在了那只棕色拿破仑犬的面前。
那只狗被美食吸引,浑然不察危机降临。
不远处,刘梦雅的视线则被那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困住,眼中泛起丝丝凉意。
陆擎焕看着那只狗将辣味的食物吃进口中,这才淡笑着慢悠悠地起身离开。
他才不过刚刚起身,地上那只狗突然间发起狂来,先是浑身抽搐,后来听到四周有女人惊慌尖叫的声音,它越发地癫狂起来,发了疯似地朝着一个粉裙年轻女子扑咬了上去。
刘梦雅见状大惊,忙吩咐身边佣人道:“快,赶紧找人把狗牵走!”
花园里一片混乱狼藉,刘梦雅望着正准备潇洒离开的陆擎焕,心中恨意翻腾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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