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坐进车里的时候,荣扶桑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十点了。
车载收音机里,dj用那浑厚磁性的声音在说:“今晚,有10年难得一遇的猎户座流星雨……”
荣扶桑转眸看了眼身旁的男人,轻声地重复了一遍:“那个,今晚有流星雨……”
“嗯。”傅洐轻阖着双眸,淡淡地应了一声,仿佛对荣扶桑的话题并不是太感兴趣。
荣扶桑看了他数秒,张了张嘴,最后决定保持沉默,头转向另外一边,头微偏,看着点点城市霓虹灯印在车窗上。
身旁,那男人却又无声地睁开了眼,目光透过她发丝间的缝隙,望着荣扶桑倒映在同一面车窗上的侧影。
一片如水的沉默之中,荣扶桑竟莫名其妙地头靠着窗,睡着了。
再醒来时,整个人已经被傅洐横抱在了怀里。而四周,是一片全然陌生的森林寂静夜色。
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眸子,问男人:“这是哪?”
傅洐低头对上她那一双秘境般的美眸,两人的呼吸在瞬息间无声交织,一种难以形容的暧昧气氛在一片静寂的夜色中无声地蔓延开来。
恰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行鸟雀的鸣叫声。
荣扶桑红着脸别开目光,这才看到一座修缮的极漂亮的双层木屋近在咫尺。柔软的星辰月色宛如一行华丽的诗章,无声却温柔地落在那深棕色的屋檐上。
四周环绕着的,皆是几乎高可参天的无花果树。
她又一次被这样的美景所深深吸引,轻拍了拍傅洐的胸膛:“我可以自己下来走。”
傅先生于是改为牵她的手,一路领着她往木屋走去。
进屋,开了灯,荣扶桑这才发现整间木屋除了屋檐,其余的墙面用的竟然都是透明的玻璃。
就连脚下踩着的,也是玻璃。
荣扶桑跟着傅洐走到木屋中央,环视一圈,四周皆是书章间或是诗词中才能读到的绝色美景。
她满眸惊艳地看了眼傅洐。
傅先生见她如此欢喜,面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起来:“你不是想看流星雨?”
他说着,又无声无息地将自己宽阔的胸膛轻贴上荣扶桑的背脊,低沉而微带暗哑的声音在扶桑的耳畔轻拂似风:“今晚,不回去了?”
荣扶桑被男人轻拥在怀里的身影顿时僵直了起来。
夜色,深浓的只剩下天边的月色和密密星辰,气氛因为傅洐如此直接的话而显得有些敏感。
她垂眸,长久地不语。
可傅洐又怎是能容她逃避退缩的,男人的手指一把钳住她的下巴,目光如炬地看进她的双眸之中:“不愿意?”
荣扶桑粉唇微张了张,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傅洐看着她,半晌,最终还是放开了荣扶桑。
他走到吧台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下大半杯,然后指了指楼上:“二楼有观景台,你自便。”
荣扶桑站在楼梯旁,并未动,只是安静望着他。
落地玻璃窗外,星光熠熠。
月色从每一个可以折射出光线的地方柔软地照进来,丝丝密密的。
全世界的最迤逦璀璨的夜色仿佛都印进了傅先生的双瞳之中。
像无穷无尽的空虚,从眼眸渐渐弥漫至他的四肢百骸。
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啊……
他——为何会看起来那样地寂寞……
怎么会呢?他可是傅洐啊。
荣扶桑在一片深邃的寂静中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与心房之间产生了共鸣,又仿佛有只大手在她的心弦上面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她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傅洐的身旁。
吧台旁,置放着一架钢琴,荣扶桑转而又看了眼傅洐,然后在钢琴旁轻轻坐了下来。
钢琴乐慢慢响起,像如水般悠扬的时光;黑白琴键间发出的动听旋律,又像褪了色却依旧美好的往事。
荣扶桑坐在男人身后的角落处,偶尔抬头,便能看到他挺拔而优雅的侧影。
是一时的错觉吧。
否则,为何她会觉得这一刻的傅洐似曾相识。
荣扶桑最后还是收回了落在男人身上的视线,垂眸,心无旁骛地想要将这一首曲子弹完。
可当她的手指轻落在黑白琴键上的尾端,尚未弹下去时,下巴却再次被男人握住。
下一秒,那带着淡淡苦艾酒味的吻就这样砸在了她的唇上。
男女之间微妙的情感,很多时候都说不大清楚究竟开始于哪一个片刻。
当傅先生那个潮湿的吻密密细细地落在她双唇间的那一刻,荣扶桑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
男人的舌尖伸进来的时候,荣扶桑觉得黑暗的世界里像是忽然绽开了一朵七彩绚烂的烟花。
像因为染了颜色而忽然变得格外动人的时光。
舌头像是舔到了一朵甜蜜又格外,丝丝绵绵,你以为它是无味的,却没想到居然滋味会这么甜美。
哪怕已经重生一次,但荣扶桑不过19岁。
你能指望她有多理智,多克制呢?
正是爱情发生的最佳年纪呢。
更何况,面前的这个人,还是傅洐。
荣扶桑不是清心寡欲的神仙,她只是个芳心萋萋的凡尘女子。
她在傅洐的吻中,只觉得脑袋里仿佛也塞进了一片棉花似的白云,看着轻飘飘的,实则有千斤重。
塞满了她整个心与脑,令她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一切。
双手是什么时候环上他脖子的,她浑然不知;
身上的衣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