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仙侠修真>一名隐士的前半生>第一百零四章 比剜心还痛
头一天,我和二娃决定口头复习一下。他们宿舍有住得近的都回家了,还有父母陪考的也有外面住宾馆,整个宿舍六个人,只有我、二娃、他另一个同学在。二娃对那个同学说到:“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们复习一下?”

那个同学玩笑到:“临阵才磨枪是懒汉,临阵不磨枪是笨蛋,算了,加入!”

我们躺在床上,以复习语文为主,因为明天上午第一科就是语文,主要是古文和文学常识。不对不知道,一对吓一跳。原来,我平时掌握的知识是如此似是而非,与他们所掌握的精细和准确程度,差距如此之大。这才明白,学校与学校太不同了。大部分时间,我都插不上话,甚至,我发现,我在乡中老师教的个别古文解释是错的,这让我心凉。有很多知道,我根本没听说过。他们有时冒出课本上没有的知识,很让我吃惊。比如,那个同学在讨论关于王维的问题时,加料回答:“唐代山水诗人,不是爱情诗人,因为她妻子死得早,没有对象。”我大为诧异:“他妻子死得早,你怎么知道?”

“图书馆啊,我专门查的,他与妻子很恩爱,妻子死得早,至此王维三十余年不娶妻,状元呢,有条件呢,后来当大官司、修别墅呢,就是不娶,牛不牛?”

他所说的关于王维的知识,我闻所未闻,图书馆,我从没见过,我知道,我因学校条件原因,掌握知识的程度差了不止是一个档次。所以,我在大学时,虽然对专业不是很满意,进图书馆,我是认真的。

后来,上大学时,在达州也是路过,直接上了火车。今天故地重游,也是夜晚瞎摸,随便找了一个宾馆,停车、登记、住宿。其实,此时根本没有回家乡的感觉,直到住进房间,洗澡上床,打开电视,第一个台是本地台,正播本地新闻,突然听到我们乡的名字,吓了一跳,好像是某个市领导到乡里检查什么的,他到了我读书的乡中,镜头很快,面貌大变,但黄桷树仍然熟悉,就是它,这就是我的母校,虽然它在镜头里只有一秒,但我认得,这就是故乡。此时,我的心理发生了变化,有点睡不着了:近乡情更怯。

那是我的伤心之地,我一直想揭掉的伤疤。我逃离它,我隐藏它,我覆盖它,我骗我自己,仿佛已经忘掉它。但是,心是诚实的啊,一个黄桷树,一秒钟的镜头,就把我拉了回来。

注定影响一生的事情并不多,但肯定有故乡和童年。

我睡不着了,这是我第二个失眠之夜,上一次是在乌鲁木齐,那是因为离开了自己最熟悉亲近的人,这一次是因为一个镜头,在自己以为已经成功逃离的故乡。

我得做点什么,刚好肚子有点饿,出来看有没有夜市,搞点东西吃。

下楼问服务台,她的达州口音浓重、回答简洁:“多得很,洲河边。”

“啷凯去呢,要开车吗?”我也带出家乡口音,吓了自己一跳,原来,我从未忘记这口土土的乡音。

“我听你也是本地人”她承认了我口音的属性,不再使用弯管子普通话,直接用本地话说到:“洲河都不晓得,开啥子车哟,几步路。弄凯的,你出门倒左拐直走,一哈儿就到红旗桥了,桥下头多的是。”

点头道谢,出门向左。在山区城市,街道都是依山傍水而建,根本不分东南西北,指路只说左右上下,也很准确直观。

夜晚的路灯下,两边的建筑是模糊的黑影,我也没心思观察街景,反正也不熟悉这个地方,果然走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一座石拱桥,我不确定是不是她所说的红旗桥,继续走近,就已经听到下面热闹的声音,估计是了。

桥边有坡向下的石梯,下来就是长长的河堤,长长的灯光长长的摊位,一堆堆宵夜纳凉的人。

连招揽生意的话都那么亲切:“大哥,麻辣鸡块,巴适得很。”还有:“老板,兔头兔头,尝一下?”

最吸引我的,是那边一个摊位,他的吆喝的食品才是我熟悉的“凉虾、凉面、冷稀饭,烧腊、胡豆、鸭脚板。”

“先喝碗冷稀饭,再切二两烧腊”。我坐下来,老板很快将东西端上,我愣住了。将眼泪努力噙在眼眶,夜色也无法掩饰我内心的仓惶,河水你再吵些,免得我哭出来。

这是我高考离家之前,我父亲给我的早餐。“娃儿,多吃些,好好考,烧腊是昨天我在街上买的,李二嫂卤的,最好吃,稀饭是今天我趁早煮的,用凉井水冰的,吃够。”

“娃儿,你要展劲考,考个好大学,不要像我一样,一辈子在农村,等我娃儿今后在城里工作了,接我到城里吃好的,穿好的,开洋荦。”

“娃儿,考不上没关系,复读也可以,大不了我卖几匹羊子,我晓得,你肯定考得上,反正,不能当农民。”

“娃儿,出门要听老师的话,你们带队的王老师是我们村长的亲戚,我找村长打过招呼的,听他的话,县城是个大地方,莫乱跑。”

“娃儿,到了县城,就找二娃,如果找不到他,就跟王老师一起,家里还有个腊肉,你跟王老师带去。”

“娃儿,这是五百块钱,我存起的,穷家富路,带起,出门用钱多,不要怕花钱,不要让人瞧不起。”

河水,你再吵些,免得我自己听到自己哭。

忍住一口气,把稀饭喝完,烧腊还没动,夹了一筷子,吃着那熟悉的味道。想起我上大学前,出发那一天。

“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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