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威想到此处突然想明白了,只觉得心中一痛,一脸悲切的望着刘铤:“祖父这是不看好此战啊,此战必败了吗?所以祖父让我断后是想要保护我,自己带主力突进不过是想尽自己为将的本分罢了,也许还是想要再搏一搏?”
“祖父!”刘云威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叫道,双目赤红的看着刘铤。
刘挺笑了笑,对着诸将说道:“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下了,明日大军分兵开拔,大家都散了吧。”
刘铤见刘云威想明白了,心中十分欣慰:“我刘挺的孙子就是才智过人啊,只是希望此战之后……”
众将起身朝着刘挺施礼,见刘挺祖孙的样子,或是明了、或是不解,也都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而刘钊看了看父亲和刘云威,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也走了,帐内只剩下了刘铤、刘云威祖孙俩。
刘铤走到刘云威跟前,拍了拍孙子结实的肩膀,说道:“云威,不要想太多,只要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就行了。”
“祖父,既然此战胜算不大,为何不跟杨大人分辩?为何不跟朝廷说?”刘云威说道。
刘铤笑了笑,说道:“有用吗?国朝一向对外强硬,面对鞑掳肆虐、外敌来犯,从来都没有退缩过,从来都没有屈服过,当年就连北京城都被瓦剌为了依旧死战到底、宁死不降。不和亲、不称臣、不纳贡、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可是我大明的祖训啊。所以说,此战,就算是必败无疑的,那也必须要打,而且势在必行!否则,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如何向先祖交代?你、我都是知道的。”
“那为何……”刘云威有些说不下去了,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刘铤轻轻拭去了刘云威脸上的泪痕,慈祥的说道:“人这一辈子啊,总有一些事情明知道不可为,但是还要全力去做的。依照我这么多年戎马生涯的经验来看,此战国朝必败无疑。但是,我还是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拼搏,还是要给予建奴最大程度的杀伤,为什么?是我嗜血好战吗?是我执意去送死吗?”
刘云威默默地听着,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泪水不停地流下来。
“云威,国朝此战若败了,建奴就会成为国朝的生死大敌,你不能受到此战的影响,将来祖父可还指望着你北上击胡、收复辽东呢。”
刘云威已经说不出话了,满眼是泪的看着刘铤。
刘铤见刘云威如此模样,正色说道:“云威,你给我振作起来,否则将来建奴成为滔天巨患之时你怎么办?此战,国朝可以战败,甚至将来都可以一败再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华夏有亿万之民、万里之疆,转眼间便又是雄师数十万!但是,我辈决不能心生畏惧,更不能轻言放弃,如果轻言放弃,那么华夏谁来拯救!拱手送给鞑掳去祸害吗!”
刘云威知道自己不能在祖父面前如此懦弱了,一口咬住舌尖顿时止住了泪水,说道:“祖父放心,不灭建奴,我刘云威誓不罢休!”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次日清晨,刘铤集结东路大军主力两万余人轻装北上。主力大军一路急行,朝着赫图阿拉赶去。
刘云威站在辕门外,呆呆的看着远去的大军,一脸悲切:“不知前景如何,不知几人能回!”
陆英、吴兴等人静静的站在刘云威身后,众人心情都是十分的沉重。
过了好一会,刘云威平复了心情,语气坚定的说道:“传令,全营继续休整一日,明日一早北上击胡!”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