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赵旭与江万里畅谈京城大事,相见恨晚。
言谈中赵旭知悉,
自从余阶被谢方叔害死后,王应麟伤痛在心,一直未能释怀,身体每况愈下。
赵旭虽在慈幼局只呆了不到半年,但在心中却一直挂念得很。
他脑海中浮现出王应麟的模样,想起自己已经与他多年未见,心中一酸,低声道:“学生要回慈幼局见见他老人家。”
当下辞别江万里,往慈幼局而去。
想起王应麟从此萎靡不振,心中也为他着急起来:
“你可是流芳千古‘三字经’的作者呀,可不能一蹶不振。”
一路上想着该怎么说服王应麟,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慈幼局。
刚踏进门,就遇到几个小孩。他报了姓名,几个小孩将他围住,喊着‘故事大王回来了,故事大王回来了’。
赵旭望着这群可爱的小孩,心中大动,想道:
“王大人平生最大的心愿便是为孩子们编写一本通俗易懂的书籍,不就是三字经吗?
鼓励王大人去完成三字经这部旷世巨著,让王大人知道,因为他,千千万万的华夏儿女从中受益,完成人生中的第一个知识启蒙。”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充满了信心和激动,来到王应麟门口,朗声道:
“王大人,学生赵旭回来看你了。”
“旭儿!“门哐当一声打开,一个满脸憔悴、衣冠不整的老者冲了出来。
赵旭抬头一看,见原来衣冠整齐、精神抖擞的王应麟变成这副模样,心痛万分,朝他叩拜下去:“不孝学生赵旭拜见王应麟大人。”
王应麟陡然见到赵旭,喜极而泣,上前抱住,哽咽道:“旭儿,真得是你,呵呵,我的旭儿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应麟才扶起他,进了屋,问道:“旭儿,你的中原之行还顺利吧?”
“学生运气好得很,”赵旭笑道:“中间遇到了书院的圣人,这几年一直在圣人照拂下闭关修行。”
王应麟哈哈大笑道:“好,好,王应麟果然没有看错人,千古奇才,连圣人都抢着做你的老师。”
赵旭见他心情好转,叹了一口气,道:“余大人的事情,的确是我大宋百姓的最大不辛。”
王应麟一呆,长叹了口气,哽咽道:
“大宋完了,大宋完了,余大人是我大宋最后一个名将,朝廷自毁长城呀。
余大人在,四川在;四川在,大理不失;我江南才能苟且一方呀。
陛下素来聪慧,被这些奸臣一挑拨,就撤了余大人的职,真是糊涂呀。”
赵旭低声道:“大人,此事已经发生,多思也已经无用。
余大人泉下有知,知道王大人这样的能人却因为他而自暴自弃,一定会很失望的。”
王应麟哈哈大笑,只是笑中带泪,嘶喊道:
“我算哪门子能人,只是一个手生而已。百无一用是书生,说得就是我王应麟了。”
“百无一处是书生,学生觉得此言大错特错。”
“旭儿何出此言?”
赵旭见王应麟被自己的话吸引,心中一喜,道:
“所谓武以安邦、文以载道,职责各不相同而已,正如人的手和脚,手是用来做事的,脚是用来走路的。若是用手走路自然寸步难行,用脚做事也是一筹莫展。”
“可是我大宋朝自太祖以来,重文轻武,让文官去指挥武将,结果战场上连连失利。
这个时候,书生自然是百无一处。但若是治理后方,使得百姓安居乐业,便是武将所不能做的事情了。”
“旭儿,你说得没错,”王应麟叹气道:“太平盛世治理天下,使得百姓安居乐业,书生自然责无旁贷,可惜这是乱世呀,我这一介书生,毫无用处。”
“大人此言差矣,”赵旭重重道:“且不说如今并非乱世。如果真是乱世将至,大人的责任更大呀!”
见王应麟脸上露出惊奇之色,赵旭加重语气说道:
“乱世真得来临,不知将会有多少华夏传承会失去,多少圣人之说会烟消云散。
大人饱读诗书,乃当世少有的大儒,身怀我华夏圣人之学说,将华夏文明、圣人之说传承下去,自然是责无旁贷。”
“大人曾经立志要将四书五经,华夏各类典故,融为小孩都能读懂的简约诗歌,以便让我华夏文明、圣人之说万世相传。
若能完成此书,乃是盖世的功业呀!”
说到这里,赵旭不由得念起来王应麟已经写成的三字经部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文以载道,”王应麟大受震动,双颊泪流,泣声道:“旭儿,谢谢你提醒我。从今天起,我们师徒就一起完成这部作品吧!”
赵旭问道:“大人可曾想好了名字?”
王应麟摇头道:“真是惭愧,老夫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名字。“
赵旭道:”大人,都是三个字,不如就取名三字经吧。“
王应麟沉思一会儿,抚掌道:“好,好,三字经,这个名字好。旭儿,我们师生久别重逢,说什么也要好好喝上一杯。”
“大人,喝酒怎么能少得了我张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