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菱香之话,风采华也不蠢,自然知道熟轻熟重。
虽说心头还是恨意难平,但摸着凸出的腹部,这里面可是龙嗣,只要生下皇子,还怕报不了心头之恨吗?
“你说的对,本宫要忍!不过是个贱人罢了,哪里比得过我的皇儿重要。”风采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突兀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吩咐道:“菱香,你拿着本宫亲手做的荷包去找皇上,就说本宫日夜思念母亲,夜不能寐。”
菱香跟在风采华身边多年,一句话,就领悟其意,“是,娘娘。”
……
次日,沈氏奉旨入宫。
进到坤宁宫时,沈氏就感觉出不对劲,以往坤宁宫热情不已,今日过来冷冷清清,一路见着的宫女脸上皆是畏畏缩缩,丝毫没有往日的气势。
能走进内殿,见着床上的风采华时,沈氏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华儿,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眼前虚弱苍白,消瘦不已的人儿,还是她的女儿吗?
沈氏悲疼不已。
然而,风采华并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反而因为她的话,眼眸越发冰冷,狠狠地说道:“娘!我叫你进宫,就是要你帮我对付那个贱人,就是那个贱人,才害得我变成这样!!”
“是哪个贱人!?”沈氏一听,以为是哪个贱人抢了女儿的恩宠,眼眸闪过一丝狠毒。
风采华语气狠戾的说起发生的事情,一边的沈氏听着,眼眸越发阴沉,敢挡着华儿的路,这女人就得死!
……
汝阳王府。
墨竹迈着碎步,快速地走进小姐的房里,手里还拿着一张贴子,“小姐,尚书夫人下帖子给您,说是举办了赏花宴,特请您一块参加呢。”
宣月君正看着书,听着这话,不徐不疾的翻动一页,淡淡笑道:“赏花宴而已,你这丫头,这般焦急做甚?”
墨竹眼眸含忧,望着淡定自若的小姐,说道:“尚书夫人可是皇后的母亲,皇后在宫里屡次为难小姐您,,此事人所皆知。奴婢担心……”
宣月君笑了,放下书卷,抬眸望着墨竹,“怕她做甚,难道尚书夫人还能吃掉我不成?”
墨竹被堵,说不出话,可怜眼巴巴地看着宣月君,眼里尽是忧色。
瞧着丫头的神情,宣月君也知道她们的忠心,但她怕的不是麻烦,就怕那沈氏不来找自己!
当年,风采华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让自己背负一身耻辱,被世人误解,为世人不耻。
此恨此仇,她暂且让禁足的风采华享受几天太平日子,至于她那为虎作伥的母亲沈氏,却是可以提前速找点乐子。
相邀赏花宴,她若是辜负,莫不是浪费对方一番心思?
……
赶宴之日,宣月君着一身淡粉色华衣,外披一件轻纱白衣,露出曼妙身姿,裙幅是用银丝绣着朵朵祥云,随着步伐散发着淡淡如月光般的莹光,使得步态轻盈柔美。
三千青丝用梅花簪子绾成仙女髻,留着一缕秀发垂于胸前,使之娇嫩之姿多了一抹妩媚之态。
略施粉黛,只在朱唇点上一抹嫣红,衬着白璧无瑕的肌肤同,好似桃花般娇艳惊华。
坐上精致舒适的油车,一路上宣月君闭目养神。
一直到了尚书府。
宣月君伫立门前,望着朱门高墙,当真是好生威武。
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曾经她从这里走出,嫁于楚辰天,盼望有朝一日,光耀门楣,替母平冤。
然,她的确如愿当上皇后,让这尚书府得尽恩宠,却落得尸骨不全,含冤而死。
沈氏,风名扬,你们可曾记得风采雪?
可曾会午夜醒来,不得安生?
说起来,她能到这一步,多亏了沈氏啊。如果不是她幼年丧母,风名扬娶了沈氏进门,表面和善,背地却使尽一切手段对付她。
让她一个嫡长女过得连个奴婢都不如,还纵容着风名扬嫁过当时危险四伏的太子,以为可以不露痕迹的整死她。
可谁曾想过,她不但活了,还将楚辰天送上皇位。
但沈氏母女却没有放弃算计,贪上她的皇后之位,设计害得她流产失子,背上通奸之名,受尽屈辱而死。
这等刻骨铭心的事情,她怎么能忘记。
沈氏,我来了。
“小姐?”墨香疑惑地看着伫立不动的小姐,见小姐脸色沉着不语,却不进去,一时糊涂起来,小姐难道不想进去吗?
一边的墨竹刚要提醒一句,眼角留意到风度翩翩的男子向着她们走来,定眼一看,不是锦阳王又是何人?
“小姐,小姐,锦阳王来了。”墨竹压低着身子,提醒着宣月君。
这一声,终是拉回宣月君的思绪,淡淡收回视线,便看到锦阳王宣烨含笑看着她,隐去情绪,淡淡行了一礼,道:“见过锦阳王。”
望着眼前女子,嘴角在笑,可眼底却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意,让宣烨不由升起一丝戏谑,“上次臣与晋阳长公主所言,公主可曾记得?”
宣月君微怔,脸上不显,敛目,淡淡说道:“不曾记得锦阳王所言。”
尽管宣月君掩饰的很好,但宣烨还是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悲痛,心头隐隐作痛,虽然他没有十成的把握,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当年的风采雪。
毕竟风采雪已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而眼前的人的确是宣月君,但他自第一眼看着她,这双跟风采雪一模一样的明眸,就升起这个念头,宣月君就是风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