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跟着厉风走进了后院,拍打着厉风的脑袋问道:“风子,那谢贵说话感觉有点不实在啊。我听得他说话的时候,心跳和血流的速度,可比平时快多了,他肯定在说谎。”
厉风冷笑,他的手已经扶在了剑柄上:“我怎么不知道他在说谎?兵部派人下来监察各地的卫所,嘿嘿,哪个王爷会卖这个面子给他?尤其是最近风声正紧的时候,不怕那些王爷下令砍人么?……唔,我现在品出一点味道来了,那谢贵他们这些都指挥使,负责的就是兵部直属的屯兵所,掌管的是大明朝的御林军的兵力。而王爷他们呢,那些军队其实就是他们的私人护卫,不过我们燕王府的军队,还要去负责和那些蛮子打仗就是了。”
厉,这怎么能不乱么?一个天下,有两套兵马班子,而王爷的权力还大过了那些卫所的指挥使,你说,如何能不乱?燕王麾下,带甲精锐二十万,而谢贵那可怜虫,在燕京不过两卫人马,在燕王府的封地上,他最多拥有四卫军马。朝廷的本意,是要让这些都指挥使震慑藩王,但是如今藩王比谢贵他们强,谢贵这些人,不过是可怜虫罢了。”
朱棣正在殷勤的劝酒,劝那些远道而来的修道士喝酒,吃那些珍奇的果实、菜肴。一眼可以看得出,那些不过是抓着几个山果啃吧啃吧的,是那些道行已经到了一定程度的人,而那些抓着烤猪腿、羊腿大吃的,则是和厉风小猫一样,有了点道行但是仍然禁不了烟火食的人物。不过,其中倒是也有几个特别厉害的,偏偏喜欢吃肉食的,这就是个人的兴趣问题了。
看到萧一、厉风、小猫进来了,朱棣问道:“那谢贵,有什么事情么?”
厉风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了一通,然后请罪道:“王爷,小子……嗯,臣下妄胆,替王爷做了决定,还请王爷恕罪。”
朱棣大笑,手一挥,喝道:“何罪之有?不就是八百士卒么?给他,他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哼……他要征召屯兵,那就由得他去吧,加起来不过一卫人马,他谢贵就当他可以控制整个燕京城么?唔,厉将军,这事情总之就交给你办了,如果那谢贵有什么异常举动,你就看着处理吧,对本王不忠或者怀有异心的人,哼哼……”
这边朱棣的冷哼声才刚刚发出,那边小猫已经是抓住了一个烤猪头,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打碎他们的脑袋。”然后,他直接从那咬破的头盖骨上,把那头猪的脑髓给吸了出来,鲜美的滋味,让小猫乐得嘎嘎直叫。
那黑脸胖老道看得小猫如此豪爽,不由得鼓掌大乐,连连招手:“好汉子,来,来,来,和道爷我一起喝酒。”
那头顶光光,胡须长长的老道则是慢悠悠的说道:“王爷,一切放心,一卫人马是多少?不过,哪怕是万人大军,贫道反手之间,就可让他们化为齑粉。”说完,他自得的笑了笑,然后似乎要证明他的话一般,他双手一和,然后缓缓摊开,一点荧光闪动,一根青苗缓缓长出,随后开枝散叶,打出了花骨朵,最后展开了一朵莹白无暇的巨大花朵,一缕幽香弥漫在整个院子里面。
朱棣看得瞠目结舌,顿时心里对这批修道者的信心又增强了不少,对僧道衍他的倚仗心理也就更强了。至于僧道逆么,既然已经说了等酒宴结束就要离开,那就没有必要再理会他了。
厉风则是轻笑着行礼,笑道:“仙长好大的法力。不过,这谢贵区区一凡人,小子倒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何必要劳动仙长出手呢?”
朱棣叶笑起来:“可不是,那谢贵论武武不得,论文则是一窍不通,纯然一蠢物,何须各位仙长出手?厉将军,来,大家一起喝酒,今夜的月色,果然是不错,哈哈,若然能够在荒郊野外,设此宴席,看这月色普照天地,倒也是快事一件。”
一个头戴金冠,面如古玉,眼内重瞳的青年修士笑起来,他大袖一挥,笑道:“这有何难?蹬云踏月,不过是我等平常小事罢了,王爷,两位世子,诸位将军,大家站稳了。”平地清风缭绕,院子里的宴席连同所有的人,都在清风中飘了起来,直上九天,在离地足足千丈处停了下来。
此时,一轮明月当头,亿万道清冽的光华普照天下,众人身处云彩之上,看着一朵朵彷佛透明一样的云朵缓缓的从脚下飘过。天空中罡风凌厉,一道道白色的风线狂冲而至,但是到了诸人身侧不到十丈的地方,顿时就被一股无形巨力给击散了,狂风卷起万千云朵,一缕缕破碎的云彩彷佛棉絮一样,满天下的飞舞着。
一身穿白鹤茸毛编织的大氅,头上有着三支奇形木簪的老道鼓掌高呼起来:“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声响彻云空,有金石撞击之声,震得似乎天空的月亮都在颤抖,那声音更是直透到了人的心窝里面去了。
朱棣三父子面面相觑,满脸都是狂喜神色。有了如许法力的异人襄助,还怕什么呢?厉风、小猫则是互相偷偷的对视了一眼,心里骇然,这些人的道行如何倒是不清楚,但是就看他们的法力,实在是惊人的高明。
萧一身体动了动,想要做些什么,不过看到朱棣那兴奋劲,原本的动作便也停了下来。
……
一夜尽欢,第二天,燕京城内百姓纷纷传说夜间听到天空有歌声、乐声传下,同时还有人在大街小巷内拣到了很多的小银锭,纷纷都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