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能在这个年龄做到一个上都护府副都护,从四品这样的位置,已经算是朝廷中少有的少壮派了,但是关文海却不是这么想的,因为在他的头上,却压着一个黄毛小子——房遗爱虽然也已经有三十多岁,但放在古代,十多岁的差距却是要足足差了关文海一辈的。尤其是房遗爱还是军人,因此对于这个粗俗的上司,关文海一直都是看不上眼的,更是对他能爬到自己头上感到不忿,认为房遗爱能做到今天地位置,纯粹是靠的他老爹以及李贞的帮助,如果他能有这样的条件和背景,他绝对做的肯定要比房遗爱更好。
所以对于房遗爱,关文海是很鄙视的,这种靠着深厚背景上位的二世祖能有什么能耐?只可惜虽然看不上房遗爱,奈何人家背景深厚,关文海也招惹不得。
也因此,在来到吕宋之后没多久,他就再次自请,不过这一次自请不是外派,而是请求房遗爱将自己调到北边,镇守北方,这样不但可以避免见到这个二世祖,同时也可以发展自己的力量,当自己的土皇帝。
对于关文海的请求,房遗爱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就同意了——关文海看不上他,他又如何看不出来?偏偏关文海是朝廷任命的,房遗爱也无法将他撵走。房遗爱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事实上就是如此,只不过平时表现的比较逗比罢了),既然没法将人撵走,在一起又会闹别扭,那倒不如两人分开,这样总比互相斗牛,最终导致政务拖延要来的好吧。
即便是如此,两人在聚在一起的时候,也总会起冲突,就好比这段时间,关文海虽然只是来椰港不到半个月,但两人之间就已经因为政见不和起了十几次冲突了,几乎平均是一天吵一次。往年两人的冲突只有钟离城和林法才能劝下,现在钟离城被抓,林法也因为舰队被清洗,事务繁忙来不及劝架,李贞也一直被勒令不准出来,导致些天两人是越吵越厉害,有好几次都差一点动手了,每次都是被身边人拉开的——虽然关文海不是程处亮的对手,但这种时候可不能输阵啊。
“大人,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啊,敌人既然都能围困太子殿下,他们的势力又怎么可能会弱了?”司马错也是椰港的老人了,自然知道两人之间的矛盾,诚恳道:“何况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都护大人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敌人围攻太子殿下只是虚张声势,他们真正的目标其实一直都是椰港——大人不要忘了,和太子殿下比起来,椰港的底蕴可一点都不差啊,如果椰港被攻陷,这里的一切都落入敌人的手中,那大唐将要面临设密码样的麻烦,您应该很清楚才对。”
“嗯,你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听到这话,关文海一改方才的懒散和无所谓,变得重新精明了起来:“现在都护大人不在,精锐也已经被抽调出去,偏偏我们内部还刚刚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也最容易被敌人所乘……你说的对,无论那些船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们必须要做好防范才是……这样,我现在暂时命令你为椰港卫戍校尉,总管椰港一切防务事宜,争取一击灭掉来犯之敌。”
“……是,多谢副都护大人的提点……”司马错无语了,他当然知道关文海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不是因为他陈述的事实有多清晰,也不是他揭了关文海的小算盘,纯粹就是因为他提到了房遗爱,他刚才说房遗爱中了敌人的计谋,正是这一点戳中了关文海的爽点——枉你房遗爱平日里自诩精明,居然也有中计的时候,还要我来给你擦屁股,这一次我倒要看看等我灭了来犯的敌人之后,你房遗爱回来还怎么面对我?你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我?
没错,正是两人的置气让关文海来了兴趣,他现在非常希望敌人前来进攻,然后在他的英明指挥下将敌人干掉,最后拿着这份战绩在太子殿下跟前露脸,同时在房遗爱脸上狠狠的打上一耳光,简直不要太爽……
只是,关文海想的很好,他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北部镇守,对于椰港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他以为椰港经过清洗之后已经彻底安稳,但是实际上这一次大清洗还有很多的漏网之鱼——而这一点即便是司马错都不是很清楚,因为他和关文海一样,都是坐镇在外面的,每年除了来总部述职之外,很少来椰港,平时对于椰港的了解都是从都护府下发的邸报以及过往的客商们这里了解的,对于真正的内幕他们还没来得及接受。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对于椰港的情况不明,虽然他们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并且进行了合适的防御策略,但也因此他们的举动起到了打草惊蛇的作用,也让敌人隐藏在暗中的间谍发现了他们的目的,于是是事情出现了变化……
“轰!”
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位于军营深处的弹药库发生了猛烈的爆炸。
“副都督,不好了,三号军火库爆炸了。”听到响声,司马错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一个什长就浑身是血的冲了进来汇报道。
“怎么回事?”司马错急切的问道:“是谁干的?”
“是我们的校尉,他刚才检查军火库,结果刚进去没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校尉一直都没有出来,包括周围的兄弟们,都没有活着出来……呜呜呜……”什长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在为兄弟们伤心,还是为校尉的死亡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