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滨倒也是这么想的,剑一拔,口中说道:“仙子小心!”
不想何霁月已然拔剑跃来,一个闪烁,随后收剑回身。
台上几个封禅派之人,似乎只觉得眼花了一下,也看到自己的师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有人开口喊道:“大师兄,快快动手啊!可别见到美人手软脚软的。”
却见那大师兄慢慢转头,双眼瞪得大大,嘴巴张得合不拢了。
便听何霁月开口:“叫黄景来寻我。”
此人众人才看清楚,那大师兄庞滨眉宇之间,有一个红点,红点微微渗出一点血迹,血迹不多,顺着鼻梁流了下来,也流到了眼眶里,模样实在诡异。
庞滨陡然回过神来,拔腿就跑,口中只有一句大喊:“先天,先天!”
何霁月,已然入先天!
出门近一年,江湖路漫漫,天才白衣女,一朝入先天,却早已胜过多少先天之人。
只是这白衣何霁月,不知为何,还不回乡去。
黄景,封禅派的掌门,在那个胖瘦二人纵横江湖的年月,他只能算是一个边缘人,用剑之人,却不能与天下剑道高手争锋,实在有些憋屈,尽管后来入了先天,也还是留在了这一亩三分地。因为江宁陆子游,因为蜀地有胖瘦,剑之一道,没有他的地位。
大江何真卿,至少还与杨二瘦争锋过,也与陆子游争锋过。黄景,却从来没有过这般的自信。人与人,总是有这般出区别,也如那富水南柳朱断天,用的也是剑,江湖也走过不少,却丝毫不在杨二瘦的眼中,更没有见过陆子游的风范。与天才同出,是一种悲哀。
所以何霁月还是没有等来黄景,唯有自己上泰山,登上封禅台。
封禅台是历史古迹,三不五时有文人墨客到此瞻仰,并非封禅派所有,但是封禅派也时常用这个地方。
黄景无可奈何,唯有一战,大江剑黄景是认识的。黄景还是败了,一个入先天十几年的高手,败给了一个刚入先天的女子。黄景这么一个先天高手,实在太过悲哀。
也如何真卿的悲哀,剑成出山,以为天下大可去得,一遇杨二瘦,再遇陆子游,黯然回乡,守得凤池山一亩三分地,再也不出门了。
倒是何真卿曾经说过,自己的女儿将来兴许能与杨二瘦陆子游之流争锋,话语似乎应验了。从此江湖上,有了一个剑道新高手,人称剑白衣!
剑白衣这个名字,大概就是从泰山传出去的,剑白衣从泰山离开,继续北上,挑落高手无数。
却依旧不见她回乡。
听闻庄子有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江湖乃相忘之所在。只是不知此江湖是不是彼江湖。只是不知这江湖能不能让人相忘!
江湖之外,有个少年郎正在做恶人,地牢之内,少年郎端坐在一个被锁链绑在木架上的人。
那被绑着的人身上不断挨着抽打,还在骂骂咧咧:“小子,老子日你祖宗,待得老子出去了,叫你全家不得好死!”
少年郎这个恶人开口答了一句:“你好好与我说,能活着出去,你若是不好好与我说,那便死了出去。”
挨打之人兴许当真熬不住疼痛,开口说了一句:“你要老子说什么?”
少年郎笑了笑,说道:“态度还不对,得接着打!”
“老子可是定远将军,即便犯了事,也当是御史台与大理寺的鸟官朝堂弹劾,你岂敢在此私刑加身,你不得好死!”
少年郎起身,往这还未完全竣工的地牢而出,口中说道:“打,打死来报!”
这一句话语,挨打的定远将军听得愣了愣,打人的连个从开封府调来的老狱卒也愣了愣,显然是没有见过这般办案的,直接吩咐把人打死!
一旁的方兴倒是有了几分做派,开口喝道:“愣着作甚,打,接着打,打死算逑!”
两个对刑讯之事熟悉非常的老狱卒又接着动手鞭打,却有一人试探问了一句:“方校尉,要不要换个花样?烧写烙铁来,烙铁可比鞭子厉害。”
方兴闻言,埋怨一句:“你为何不早说,赶紧烧火!”
烙铁上身,何其恐怖。待得这地牢里弥漫着肉香之后,定远将军龚山态度倒是对了,口中已然求饶:“方兴,方校尉,求求你,你快快去问一问你家上官,到底要我说什么啊?”
方兴闻言转头而出,连忙去寻徐杰。
徐杰又进来了,依旧先落座,还喝了一杯茶,方才开口:“龚将军,禁军前厢每年实际购入多少粮食,你可记录的实数?”
木架上的龚山,满身大汗淋漓,身上鞭痕无数,烙印也有几块,态度终于是对了,口中连忙答道:“有,都有,实数虚数都有,虚数减去实数,就是拿来分的钱!”
徐杰点点头:“一年能分多少?你自己分多少?”
所谓虚数,自然是上报的账目,也就是假数目。假数目减去真实数目,就是贪墨的数目了。
“一年拢共能得三四十万两,上交总兵府二十万左右,余下众兄弟自己分,我能分三万两左右。”
徐杰又问:“账目在何处?”
龚山闻言沉默了,嘴巴上说是说,说出去的东西,也是可以不作数的。但是账目就不同了,一旦账目被交出去了,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往小了说,枢密院里的人神通广大,就把事情压住了。若是往大了说,那就是斩首的重罪。龚山岂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