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燕依旧在念佛经,好像一天之中,只要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她就会一直在诚心礼佛,不肯断绝。
“妈。”林蕴初唤了一声。
洪燕睁开眼睛,调息一番,道:“坐下说话。”
“不必了。”林蕴初拒绝,“我知道您找我来是问景沁园的事情,我确实入住了,短期之内也不会搬走。”
洪燕点点头。
早前张管家来报,说是景沁园突然有人入住,她还以为是林蕴初把地方借给了朋友,却没想倒是他自己住了进去。
不过,白家丫头也搬进去的事实,还是让她颇为惊讶。
“可还缺什么?”洪燕问,“需不需要从家里给你派两个佣人过去?”
“我自在惯了,自是不需要。”林蕴初见洪燕不挑破白星尔的事情,自己也不主动交代。
洪燕又是点头,端起手边的热茶,轻声说了句:“随你。”
林蕴初见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就想请辞,可洪燕忽然把话题放在了今日之事上,问他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有点出乎林蕴初的意料,可他还来得及思忖,就被一通电话给打断了。
听到里面传来的话语,林蕴初夺门而出。
……
到达景沁园之时,已经有四五位警察在里面待命了。
白星尔坐在沙发上,手里死死握着刚买回来的水杯,看起来就像个流落街头的可怜小孩。
“小尔。”
林蕴初喊了她一声,随后快步走到她的身边。
白星尔见他回来,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稍稍落下,站起身,回了声:“四叔。”
“有没有伤到哪里?”他细细打量着她。
白星尔摇头,回答:“什么伤也没有,我很好。”
坐在一旁的罗海也站了起来,对林蕴初说:“林科长,多亏了白小姐的勇敢和机敏,我认为我们时隔这么多天,终于是有线索了。”
罗海简单说了下情况。
根据从事发到现在这么短时间内的调查,初步可以肯定的是:李子洋毁容了。
警方推断这极有可能是李子洋为了躲避追捕,对自己进行的故意伤害。而至于他此行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抓人。
可白星尔足够机警,没有开门,也就没给李子洋犯罪的可能;再来,她也没有因为害怕而在一上来就向便衣警察求助,故而李子洋应该并未发现白星尔现在是个诱饵。
“今天的事,一方面,我们可以肯定李子洋对白小姐还是心存歹念的;另一方面,我们也不会再按照他本来的照片找人。”罗海说。
林蕴初听完这些话,心中没有一点的放松,更不像罗海一样,觉得破案指日可待。
他想的是,李子洋是怎么进入湖湾庄园的?又是怎么知道白星尔住在景沁园的?这不像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快速得知的事情。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解释的通了,那就是为什么老赵那边没有得到任何的音讯,原来是因为李子洋换了一张“脸”。
“林科长,现在就请白小姐和我们回局里做拼图吧。”罗海又道。
林蕴初看了白星尔一眼,就见她脸色白得像张纸似的,“你可以吗?如果不舒服,明天再去。”
白星尔摇摇头,说:“我……我怕忘了,就现在吧。”
……
一行人前往了公安局。
林蕴初带着白星尔,刚和制作拼图的警员对接上,罗海就通知他,说是韩队想在要见他。
白星尔只好独自一人完成下面的事。
“白小姐,别紧张,也别刻意。”警员说,“有时候啊,往往越是在意,就越是记不清楚。你闭上眼睛,回忆一下就好。”
白星尔手心里全是汗,而且身体始终都在轻颤。
她根本就不是要忘记那张脸,而是记得太清楚了,就跟刻在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以至于令她害怕到了极限。
“他……他的一只眼睛不能完全睁开。”白星尔说着,身体抖得更加厉害,“这只眼睛的眼皮上,有个烂掉的脓包。”
警员点头,开始在电脑上进行造作,“是这样吗?”
白星尔看了一眼,吞了口口水,点点头,接着说:“他的额头,坑坑洼洼的,就像那种橘子皮一样。但是凹凸很大,有的还翻着肉。”
警员照着描述,继续操作。
“彬子,你小子,大难不死啊!”
正在痛苦挣扎的白星尔听到外面有人这么说,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正好和路过的郑炎彬撞上了眼神。
“星尔?”他十分惊讶,“你怎么来了?”
白星尔勉强笑笑,就看到他的左手缠着厚厚的纱布,就像是戴着一个拳击手套一样。
“你的手怎么了?”她问。
“咳!”郑炎彬把手往后缩了缩,走到她身旁的那把椅子前,一屁股坐在了上面,“上午遇到了一个亡命徒,接了他匕首。”
这话说的轻巧,其实郑炎彬的那只手,差一点就废了。
“下回出任务,不管多么艰巨,也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啊。”白星尔蹙眉道。
郑炎彬冲她笑笑,不想让她为自己操心,就说:“你就放心吧!我可是惜命着呢。我妈天天催我结婚,好让她抱孙子!”
这话引得做拼图的那位警员一笑,问道:“彬子,你妈又去公园给你物色对象了?”
“你怎么知道的?”郑炎彬故意说得起兴,好转移白星尔的注意力,“你说我才二十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