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陛下了解臣啊。”玄世璟笑道。
“咱们私底下说句亲近的话,你我二人,多亲近的关系,从小的交情,你又是朕的妹夫,朕能不知道你吗?”李承乾说道:“说吧,别拐弯儿抹角的了。”
“成,那臣就说了。”玄世璟说道:“这昨天啊,臣在庄子上见了太上皇还有太后娘娘。”
“父皇和母后?怎么?他们二老有什么要交代朕办的事儿?”李承乾听到李二陛下的名头之后,显得比方才认真多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太后娘娘想要在庄子上开个作坊,这明年一开春,陛下这宫里头不是要裁撤一批人嘛,太后娘娘提前给陛下想好了如何安置这些人了。”玄世璟说道。
“原来如此,这算不得大事儿啊,值得你这么大老远的,大清早的跑过来等一上午?”李承乾说道。
“这事儿倒是不大,但是说起这事儿来,太上皇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来,这件事,还是太上皇在朝理政的时候出的事儿。”玄世璟说道:“之前陛下不是也曾提起过了吗?”
“朕提起过的?”李承乾仔细的想了想,什么事儿啊,蓦然之间,恍然大悟:“你说的是关于钱庄的事情。”
“正是。”玄世璟说道。
“父皇他怎么说的?”李承乾问道。
“太上皇他什么也没说。”玄世璟说道:“就问了问臣,钱庄如今发展的如何了,毕竟,太后娘娘要办作坊,将来作坊肯定是要盈利的,用得着钱庄,而且,一旦太后娘娘手底下的作坊起来了,他们两老人家说,就无需内务府拨调钱款供他们吃穿用度了。”
“内务府也不差钱财,父皇母后那边的钱,是断然不能断的,即便是他们二老有钱也不成。”李承乾说道,语气十分果决。
就算是李二陛下这么说,李承乾也不能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若是真这么做了,还顾不顾全孝道了,这要让天下人怎么评价他这个当皇帝的?
“陛下,重点不在这里,在钱庄啊。”玄世璟说道:“臣觉得,这是太上皇在提醒臣,钱庄的事儿,臣该多操操心了,毕竟当初这钱庄的主意,是臣给弄出来的,早在太上皇临朝的时候,钱庄虽然是刚刚在大唐推行开来,但是有些聪明人,不把自己的聪明用在正道儿上,琢磨到钱庄里头,有利可图,时刻盯着钱庄,要对钱庄下手,这您也知道,后来,他们也就真这么做了。”
“小璟你的意思是,现在是时候要开始查钱庄了?”李承乾说道,说着,从软榻上站了起来,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在宣政殿之中来回踱步:“此事朕也想过,原本是打算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再提这事儿的,但是没成想,在这个时候,你会主动进宫与朕提起来,朕还以为,你是来说关于立太子的事儿呢。”
“立太子?怎么,朝中的大臣还是在提这事儿?”玄世璟挑眉问道。
“太子的位子上一日没人,就有一日会有人提这事儿。”李承乾说道。
“现在陛下连皇后都还没立呢,朝中的大人们就没为陛下想想这事儿?”玄世璟笑道。
“想了啊,朕身边儿的事儿,哪件他们不操心?”李承乾说道:“但是这事儿也不着急。”
“说的是。”玄世璟应和道:“眼下该着急的,的确还不是陛下身边儿的事儿。”
“说说钱庄的事儿吧,你有什么法子没有?”李承乾问道:“总不能,就直接按照百骑司调查的相关人员,直接派人把若人给押回来砍了吧?”
要真是这样做的话,得杀多少人?得造成多大的动荡?快刀斩乱麻是利索了,但是这本就不是一件能快刀斩乱麻的事儿,这事儿,还是得钝刀子割肉。
“此事,还得臣亲自走一趟啊。”玄世璟说道:“这事儿搁谁身上谁敢把人往死了得罪,就臣敢。”
“你倒还真是直言不讳,你要是真动得狠了,将来从外头回到长安这边来,下场如何,你可想好了?”李承乾问道:“朕之所以不愿意这么早提起这事儿,要往后拖,最少要等到明年开春,就是想要稳妥啊,这万一要是五姓七宗齐齐朝着朕发难,说实话,朕还真有点儿不好处置。”
“那到时候,陛下就把臣发落了就得了。”玄世璟说道:“若是发落臣一个,能为了这大唐的江山社稷好,那臣也认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五姓七宗,比百足之虫可厉害多了,虽然走下坡路了,但是好歹也是有底蕴的世家,要查钱庄的事儿,玄世璟肯定要得罪人,得罪人了,人家就得整治他,一旦这七家人在朝堂上联合起来造势,玄世璟一个人,扛不住啊。
即便是李承乾想要保玄世璟,总要顾忌朝堂上这么多人吧?
所以,钱庄的事情,不管是李二陛下,又或者是李承乾,还有玄世璟,甚至是朝中的一些大臣,都知道当中的门道,但是却是谁都不敢提,谁都不敢碰,谁碰谁倒霉。
玄世璟的话,让李承乾大有感触,若是朝中大臣,但凡有玄世璟这一半的思想,他也就不必为了宫中的这点儿事头疼了。
玄世璟心中一直有个“大唐梦”,所以他愿意奉献出自己,说起来,玄世璟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吃过苦,但是这天底下,该享受的,大半他都享受过了,他如今的地位,荣华富贵,一半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挣来的,另一半,便是承了天家的恩宠。
既然承了人家的恩,即便是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