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和屠杀中幸存的汉人。陆陆续续集中到了商站。围墙内有很大一个院子。平时用于堆放转场货物。现在这块空的搭起了许多帐篷。老弱病残则住进了砖瓦馆舍。商站所有工作人员都让出了自己的房间。搬到了帐篷里。
商站后面建有粮仓。这些天吃饭还不愁。只是占人在外面起了几座军营。把商站团团围住。外面街面上更是喧喧嚷嚷。听说是要接受大清的册封了。
外面那些黑脸白眼珠的占城兵。就像恶鬼般可怕。将来不晓的是要把汉人送给满清鞑虏做奴隶。还是干脆一刀两断杀完了事?商站孤岛中。人人自危。一日三惊。人们生活在极度恐怖的气氛中。
“方大人啊。监国王爷什么时候才会派船来接我们?”这个问题。已被人们问了千百次。他们从大陆逃到这里就是不想屈服鞑子,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大明派船来接他们。离开这鬼的方。
方保国的喉咙早已嘶哑。费力的咽了口唾沫。喉咙口没那么痛了。才沙着声音回答:“大家别担心。王爷会派人来的。大明绝对不会抛弃我们!”
“他爹。监国真的会管我们吗?”面对老婆和一双儿女的疑问。罗平安强压着心中的会的!一定会的!”
但愿如此吧……
罗平安看看旁边跪着的老母亲。心头就更如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三月二十九日。小半个月了。母亲把摔碎的小神像又粘了起来。每天有空就在树荫下跪拜祈祷。昏黄的老眼中。神采也越来越黯淡……
齐阳两兄弟手牵手。望着大海的方向。
“哥哥。咱们爹娘呢?他们怎么还不来呀?爹娘是不是不要咱们了?”七岁的齐浩智懵懵懂懂。并不理解死亡的真正含义。他老认为爹娘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的方。慈爱的爹娘怎么会不要小浩了呢?一定是小浩不听话。惹爹娘生气了。于是他伤伤心心的哭起来:“哇啊哥哥。我错了那天不该吵着娘。非的吃蜂糖糕呜呜小智再也不馋嘴了。爹、娘。你们回来道。朝着娘亲撒娇的日子。永远不会回来了!听到他的哭声。就是铁石心肠的人都忍不住背过身去。用衣袖擦拭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和弟弟的懵懂不同。十六岁的齐阳。在这些天的变故中。深深的明白了生离死别的痛苦。他紧紧握住弟弟幼小的手。心头充满了对那群野兽的仇恨。只待大明的船来接人。送走弟弟。自己就要回头去。和杀害父母的凶手。拼个你死海天相交之处。似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白点。又似乎只是近处浪花翻起的泡沫。齐阳揉了揉眼睛。再细看时。白点已不只一个。而是许许多多。
大明的船队来接我们了!威风凛凛的舰队。把附近海面上捕鱼运货的几条占城划桨船吓的四散逃走。商站的人们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不少人流下了滚滚的热泪。
不。明军决不是来接人的!方保国分明看见。那是由六条剪式船和三条护卫舰组成的舰队!
占城暴发排华风潮的第八天。剪式船把消息传到了澳洲。朱云扬签发的战争命令。用半天时间就从兵部一直传达到了每个基层士兵。一天时间做出发准备。留下一条护卫舰和刚刚试航的驱逐舰保卫本土。六条剪式船三条护卫舰护航。杀气腾腾的奔赴占城。
不到二天时间准备。七天时间航海。仅仅半个月后。舰队就到了占城海滨!这就是近代体制下的军队平战转换效率和远程奔袭能力!。把他们堵在海里。别让他们上岸!”上万占城兵由几十名大小将领统带着。在大王子瓦达指挥下奔向海滩。失策、失策啊。没想到汉人来的这么快。许多布置都还没做呢。不过。半渡而击是汉人兵书上说的好办法。我就拿汉人的战法打打汉人!
瓦达又看了看万余精兵身上锃亮的盔甲和闪着寒光的战刀长矛。心头暗笑:汉人真是奇蠢如猪。把这样新锐的武器买给我。那么好吧。我就用汉人的武器收割汉人的生命!
以南岛猴子可怜的脑容量。他绝对不能想象世上还有一种叫做大炮的武器。瓦达领兵到了滩头准备“半渡而击”。却发现汉军舰队最前面四条略微高些的船只。将船身打横。在离岸五十丈外的深水中排成了一线。没有落帆、没有下锚、没有放小船抢滩登陆。似乎不是来登陆作战。而是好整以暇等着自己来喝茶聊天的。
同样。以占人发育不全的智商。自然不会明白什么叫战列线。他高兴的派了一个喉咙最大的卫士走上前去。冲着汉人的船大吼大叫:“受毗湿奴护持的占城。如月亮般睿智致意汉人。如果你们付出五千套盔甲、三万两黄金的代价。仁慈的大王子便允许你们接走罪不可赎的汉人奸细。”
“他在说什么?”朱云扬漫不经心的挖着耳朵。叽里咕噜像驴叫的占城话。真难听啊
身边的通事正要把这番话译出。谁知朱云扬又转过头对周标说:“算了。屁话不听也罢。炮火准备好了吗?”
“随时待发!”
发射吧。朱云扬像赶苍蝇似的把手挥了挥。
然后。讨厌的占城苍蝇就消停了。四十门六斤炮打了一个齐射。战列线上第一艘护卫舰靠近船头的炮窗。巨响中腾起了火光和烟雾。然后按顺序。第二个炮窗。第三个、第四个……然后是第二艘护卫舰、第三艘护卫舰上的火炮。一轮齐射便倾出八百多枚、每枚四钱重的铅弹。
这已经不是一张火网。而是西太平洋上的一场风暴!大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