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挠着脑袋,有点没弄明白,他别样事事精通,只在银钱上不太灵光。“方才诸位说纸币贬值不能通行,然而咱们这铜铁币也比实际的价值低上许多,外国如何肯接受呢?”
孙武再聪明,也受到时代的限制。近代国家的纸币之前,世界各国通行的货币,基本上都是贵金属等价币,金币就等于同重量的黄金,银币便是白银,铜币便是铜价如汉朝大部分时候允许私人铸钱——在现代简直不可想象,其原因就是铜钱等价于铜,铸钱和直接买卖铜可以划等号,其间没什么利益,自然允许民间铸钱。宋朝更搞笑,钱铸得太多,以至于每贯钱,买不到同等重量的铜……
于是人们的思维定式就是,货币价值就该等于同重的金属,孙武自然不能跳出这个圈圈。
“不会不会,”胡汉民一本正经的背起朱云扬昨天给他的解释,“宋朝的会子和大明的宝纱,价值在不断的贬低,朝廷又不保证它能兑换到等价的铜钱,自然会在民间变成废纸。咱们的钱,底下的铜铁币是和上面的金银币挂了钩的,只要有十个紫铜币,就能兑一个银币,百个紫铜币,兑一个金币,这是永远不变的,外国人也许初时不理解,久了就会习惯使用的。
铜铁钱的金属只是载体,不再是价值体现,它的价值,来源于它代表、并且能够自由兑换的金币和银币,这、这叫做……”
昨天朱云扬说得很快,胡汉民能把这一大段背下来就已是天纵奇才了,到最后一个词,终于卡了壳“叫信用货币。”朱云扬帮他揭开谜底。
雨中,王府的花厅上,朱云扬听着稀沥沥的雨声,忽然童心大起,将“信用货币”在桌子上滚来滚去,又抛上抛下看它正面还是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