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树林里,突然响起一阵狗的叫声,马上另一处地方也响了起来,数声之后,两边的狗叫声都停了下来,各自钻出数名黑影,多是一些精壮的汉子,身上衣服有点破旧,其中一方拥着一个双眼被黑布蒙着,双手反绑着的人。
“怎么回事?”那名叫张三的人,他疑惑的望着那名黑布蒙着,双手反绑着的人问道。
“这家伙,要见我们胡老大。”身材高大,全身尽是肌肉的陈四不在意的道。
张三脸上的肥肉抖动了一些,小眼圆睁:“陈四,你怎么搞的,鞑子杀人如麻,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要见我们老大岂有好事,直接一刀宰了就是,带他见老大做什么。
陈四摇了摇头:“若是鞑子,我自然一刀宰了,你知道他说是哪边来的。”
张三恍然大悟:“你说他是从海上来的,海上的也不是好东西,你忘了,当年胡、张两位老大就是因为被逼得活不下去,才带着我们进入这里落草,老大肯定也不愿见他。”
每当天灾爆发之时,活不下的饥民就成群结队的进入山林,一方面是这里有树叶可以当成食物,而且倚仗着茂密地树林,他们可以傲啸山林,不但躲辟官府的赋税,而且还可以打劫一些大户。
不过,山贼都不长久,遇到好年景,林贼就会散伙。重新化为良民。到了崇祯年间,旱灾频繁起来,加上官绅盘剥严重。贼寇才成为常态,借着茂密的树林,加上地下挖得盘根错节的地道,官府剿不胜剿,只得任其行事。
清军占领福建后。为了筹措南下地军粮。对福建进行了更加残酷地盘剥。稍有反抗就家破人亡。许多原本还殷实地家庭也变得一贫如洗。胡海山。张府平两人审时度势。提出驱除鞑子。保卫家乡地口号。更是引得那些因为鞑子而失大部分财产地百姓景从。
加上福建兵力几乎被抽调一空。胡海山在数月间确实做下了几件大事。接连攻破数座县城。将清廷委任地官吏处死。势力一下子扩展到了六七个县。声势浩大。连清廷委任地福建巡抚也被惊动。急忙下公文催促地方进剿。
只是当时福建兵力空虚。许多清朝官吏刚刚到任。对于胡张两人领导地义军还是无可奈何。不过。这种情况在郑经兵败后生了改变。清军兵力在福建大为充实。面对清军地重兵围剿。胡张两人虽然拼死力战。只是所占县城还是全部丢失。数万大军只剩下数千人。只得仍然躲到树林暂避。
福建地情况通过天地会反馈到朱云扬中。虽然他们开始反抗地是大明地统治。不过。现在确是针对地却是清军。本着敌人地敌人就是朋友地原则。朱云扬才指示天地会与义军领联系。最好当然是能够凭借正统地名份将之招安。次也可以直接资助一些兵器甲胄。让他们在清军地后方搞出更大地动静。将清军实力逐步消耗。
陈四身边被蒙眼。捆住双手之人正是军情局派出来与义军接洽之人。他一到树林外围就被陈四等人现。这名情报员确认陈四就是自己要找地人后。并没有反抗就任由陈四绑着带了进来。
听到张三地话。陈四点了点头:“若是一般情况确实如此。不过。要是真照他所说。老大一定会见他地。”
张三大奇:“他说什么,阿四,狗官素无信义,你可别被他骗了。”
“他敢,若是骗了老子,老子亲手把他剁成肉酱。”陈四恶狠狠的道,同时用手推了那名情报员一把:“你是不是真有大量兵器给我们?若是敢骗我们,你死定了。”
“各位放心,这是你们的地盘,只要在下见过你们的老大之后,自然会将兵器送给你们,莫非你们这么多人还怕在下一人不成。”那名情报员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被绑着又蒙上眼而害怕,反而激将道。
“谁会害怕你,走,带他走。”陈四最受不得激,张三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只是示意几人留意一下后面,看有没有人跟踪,见人很快返回摇头,张三也放下心来,数人在林中穿行,时不时要学上几声鸟叫或者昆虫的叫声,得到回应才能继续前进。
行进了快半个时辰,陈四才道:“到了,帮他解开。
那名情报员脸上的黑布被拿了下来,顿时眼前一亮,又闭上眼睛数秒才再度睁开,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规模不小的营寨,寨墙,刁斗应有尽有,营寨的后面是连绵的山岭,前面是整块的平地,还开垦出不少农田,田里庄稼郁郁葱葱,长势良好,这样一个营寨起码可以容纳万人,看上去至少经营了数年。
不过,营门口的守卫却不算森严,不少农人正在进进出出,门口还有一群孩子正在玩耍,这名情报员刚想看清楚一点,一人已在他后面重重一推:“走!”
营寨中间一座最大的木屋内,胡海山和张府平两人正在商量军情,胡高大威猛,眼下已是五月,天气不冷不热,他只穿着一件单衣,露出全身肌肉。张却是高高瘦瘦,身上穿着长衫,倒是有几份读书人的模样。
数年前,两人还意气风,攻占了四个县城,治下民众数十万,拥兵数万,胡海山甚至以此为基业,以图泉州成就大业。
可如今不过数年,不但县城丢了个干净,军队也减少到只有五千来人,若不是这座营寨经营日久,他们连落脚之处都没有,这让两人不免感到沮丧。
如今虽然他们数次击退了清军对他们的进攻,清军也一直没有摸到这座营寨的位置,可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