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转眸略作思量,还是有些不放心,抬眸望向殷三雨,“三雨兄,你已在汪恩仪面前现身,再跟踪恐会被他们察觉警惕。”
“还是我去罢。”
却不料,回答之人并不是殷三雨。
就在云西与殷三雨两人站在街角隐蔽处,小声商量时,一个没有任何先兆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
云西殷三雨登时一惊,齐齐回头查看,一个头戴斗笠,身着暗色棉衣的男人已经站在了近前。
殷三雨浓黑的眉立时蹙成一团。
来人是云南,他是识得的,叫他惊愕的是,久历沙场,再加上一身过硬的功夫,他早就养成了无论是睡觉还是做事谈天,也总有一根弦紧绷着,探知周围异动。
大了不敢夸口,但三十步之内有人移动,绝不会逃出他的感知。可是如今,云南已经堪堪到了他的背后,仅有两步之遥,他竟然毫无察觉。
能将轻功与闭气功练到如此地步的人,云南还是他认知世界里的第一人。
“你不行!”云西不由分说就否定了云南,她余光瞥过眼神犀利的殷三雨,随即又不着痕迹的收回,转过身,面向云南说道,“你轻功虽然举世无双,但是独门秘术,却也只有轻功出色,根本不抗打,被别人碰一下都会吐血内伤,万一发生打斗,纯粹是千里送人头,主动找死,我坚决不同意!”
殷三雨心中疑惑这才开解了些,也上前附和着云西,劝道:“云刑房,云姑娘说的不错。你可是咱们坐镇大后方,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大军师,此等跑腿监视的活计,还是三雨去做。
说着,殷三雨整理了一下衣冠,就要前去追踪,“汪恩仪走的不远,我这会还能追上。刚才我特意探查过,黑衣人虽然有功夫,却还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汪恩仪的确只是一届书生,凭借三雨的轻功,绝不会叫他发现。”
“且慢。”云南果断叫停了殷三雨,随即他侧了身,右手拇指食指团成拳,比在唇边打了一声响哨。
之前被他骑走的那匹骏马便从拐角,无人牵引的脚步蠹蠹而来。
殷三雨展眉一笑,对云南说道:“云刑房,这次跟踪不必往日,前后左右都有可能藏着他们的人,骑马极易被发现行踪,三雨这次用上飞檐走壁的功夫就行,不必骑马。”
骏马极其自觉的走到云南身边,云南抬手拽住缰绳,转而递到云西手中,面向殷三雨容色冷峻,清冷的眉目间,带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就是因为这次情况危险而复杂,所以云南才要亲自上阵。”
殷三雨一时有些愣。
云西心里苦笑一声,云南这话说得太过强硬,一时间会让人误会他在鄙视殷三雨轻功远不如他。
云西干笑一声,赶紧朝殷三雨解释,“对方骑马,若是路途远,再快的轻功也会累,万一对方有接应埋伏,就麻烦了。而云南这十几年,啥功夫都没学,就专精一门轻功,却是无踪无影,无声无息,不会疲倦。”云西越说,底气越足,目光熠熠坚定非常,“不是云西托大,纵然敌人搬来天下第一高手,只要云南不想,对方就察觉不到他半分气息,根本不会给他们攻击他的机会。”
云南眉头略略舒展,转向云西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有那抗打不抗打一说?”
哦no!
眼前情商这么低的这哥们,真是她家智商爆表,颜值能打,后手之后还总有后手,噼咔噼咔闪闪亮的云南吗?
云西嘴角一抽,强压着心里的哀嚎,狠狠瞪了一眼云南。
殷三雨低头抿了抿嘴唇,无奈的嗤然一笑,“好,好,云刑房行就云刑房上,三雨与云姑娘跟在后面,正好歇歇腿。”
“好。”云南唇角勾出一抹清浅笑容,抬手拉下斗笠,将整张脸全部盖住,倏然一个转身,只在眨眼之间,就隐没在了人群之中。
云西拽着缰绳,望着那顶斗笠,在密集的人群中自如穿梭,巧妙而轻盈的避开了每一个人的接触,不由得沉下了目光。
现在的她完全不能感应到云南的气场,这就意味着,她与云南的通灵版无线电通讯,是百分百被动的。
她只能在云南愿意被她感应时,感应到他。
他与体内的邪灵到底战斗到了哪一步,她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
“云姑娘,”殷三雨亦望着云南远去的方向,满面疑惑,“云刑房轻功无双是没错,可是他这一先去,沿路不给咱们撂下点线索标记,咱们真能追得上吗?”
“嗯?”云西被殷三雨一声低唤,瞬间拉回飘飞的神智。
她的眉梢不自觉的跳了一下,重又思量了一番殷三雨的问题,眼眸转了两转,才干笑了一声,“云南修炼的是独家秘术嘛,吃不同吃,喝不同喝的,就只能修习处这一身轻功,一拳半脚都挥不出的。不过也是因为如此,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我常年陪着他,一下就能闻出来,他跟踪猎物,我跟踪他,没问题的。”
“原来如此,”殷三雨望着云南径自离去的方向,不觉点了点头,“三雨本来还想跟云刑房这身堪比鬼神的轻功,讨教个一二。如今看来,代价竟是这般大,脚下没有声响,竟是不能吃喝,极度疲瘦才能练成,的确不是凡人所能承受。三雨就不凑这个份子了。”
云西不觉抿唇,翘起一弯甜美微笑。
殷三雨的脑洞也是可以,竟然把云南不吃饭,联想成饿的极限瘦,身子才会轻到踏雪无痕无声的极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