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坐在身前的云西,情绪忽然的低落,云南的心,不觉一动,随即又瞬间柔软。
他抬起头,目视着前方小路,双手拉紧缰绳,在无形中,却将云西环抱得更紧了。
“我信他,”他轻声的道,“三雨兄他的本领院不止于此,他定会平安与我们汇合。”
云西的眼眶不觉有些温热,她重重的点点头,“嗯,对于三雨兄的实力,我从没怀疑过。”
云南无声一笑,随后双腿一夹马腹,手上缰绳一挥,骤然加速,朝着他们与殷三雨约好的地点,飞奔而去。
这一日的天气,异常寒冷。
天空上虽然有一轮红日高悬,但却被满天浅灰色的乌云遮挡了大部分热量。
云南尽可能的拥紧云西,为她挡着风,不让她承受太多颠簸。 快到晌午的时候,在云南的驾驭下,两个人才终于找到了殷三雨说的那个接头地点。
说是接头,也只是可以暂时歇脚而已。
因为那是一间的废弃山神庙。
云南一抬腿,利落的下了马。之后他站在马下,向坐在马上的云西伸出了手。
云西眉梢不觉一动。
他们之间这般的姿势,教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后世电视里看过的画面。
身披铠甲的骑士,傲然立于马下,英俊的脸上尽是脉脉柔情,仰望着马上的公主,极为绅士的伸出手,等待着公主牵住他的手,等待着扶公主下马。
那画面是如此清晰真切,甜得云西的唇角,都抑制不住的往上扬。
云西伸出手,轻轻搭住云南的手。
指尖触及他手心的凉,云西的心忽然忐忑起来。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吃云南的亏,实在是吃太多了。
她太多次的跌倒,身体失去平衡,云南几乎都及时出手了。
只不过前半部分是浪漫的前奏,后面都直接凉了个透。
言情的套路不是半路拦腰抱住,就是两人转成一圈,嘴巴没准还能揩个油。
最次也得来个四目相对,神情凝视。
只有她家云南,不是拎狗一样薅住她脖领,就是把她的头直接按到地面上。
而这一次,她家这个半点情趣不懂的钢铁直男,真的能绅士的扶她下马扶到底吗?
她的手才搭在他的手心,云南的手便瞬间收紧,随后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腰身。
云西瞬势一个翻身,所有的重量便落在了云南的肩上,她搂着他的肩,感受着他身体的坚实,嗅着他周身独特的清香,风一般的飘然落地。
这真的不是梦吗?
云西觉得事情实在有些不同寻常,她家云南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直到脚尖真的点到坚硬的地面,云西才敢确定,这一次的福利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了。
可是就在她落地的那一刻,云南却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云西牵起了缰绳。
云西还有些没缓过神来,云南已经牵着银鬃迈步进了荒庙的院门。
云西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穿越这么久,每一次骑马下马,云南从来没有半点搀扶她的想法,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肯定有什么地方,是她没有注意到的。
就在她苦苦思索间,云南忽然止住了脚步,目光却仍然直视着前方,语气郑重,“云西。”
“嗯?”云西下意识抬头,望着云南背影满目疑惑。
“以前的每一年过年,你都在家中享受着父亲与母亲的各种呵护,今年,却只能叫你奔波在外,要查案做事不说,还要冒着极大的风险。”说到这里,他的头略略放低,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是哥哥不好,没有给你安稳。”
云西倏然抬起头,双手瞬间紧攥成拳。
“什么安坐家中,享尽呵护的是以前的云西,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云西瞬间就变得很愤怒,她怒吼了一声,便快步走进院门,一把推开站在路中央的云南,愤而冲进了荒庙的大厅。
云南望着云西的背影,略略怔了一下,眸底光色变了几变,脸上平静的表情渐渐化作伤感。
最终,他牵着马走进院子,寻了一棵粗壮的大树,拴好了马,又返身在院子四围寻找起能燃火的木柴。
而屋里的云西则没好气的在屋子里踅摸起来,最终搬出了一条可供三人坐的长条板凳。
她甩手气呼呼的拂去了板凳上的蛛网尘土,冷着脸坐下,双手抱臂,冷眼望着院中的云南四处拾柴。
不多时,云南就抱了不少木柴走进了正厅。
云西依旧冷着脸,没有跟云南说一句话。
云南则面容平静的俯身放下柴禾,又将木柴架出一个粗略的圆锥形,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根细木枝,很快就燃起一堆熊熊的篝火。
“今天天冷,过来烤烤火吧。”他头也不抬的说。
云西并没有继续犟脾气,她走上前,拿起一根粗些的木棍,然后俯身坐在火堆之后,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柴。
这一天,的确很冷。
她不会傻到用自己的身体根别人赌气,在这个医药行业不发达的时代,要是一不留神染上了风寒就麻烦了。
“我说过很多次,我是我,不是以前的云西。”她望着红亮的篝火,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知道···”云南直起身,望着云西的目光,复杂而艰深。
听着他有些失落的声音,云西终是没有出息的心软了。
爱情,果然是先爱上的那一个,更容易妥协么?
云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抬起头,看向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