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子往哪放呢?!”殷三雨第一时间冲到云西跟前,挥手就要打唐姓锦衣卫纤细苍白的手!
谁知云西动作更快,另一只手狠狠掐住那人臂上一道伤口,殷红的血迹立刻将崭新的绷带浸个通透!
唐姓男子不由得惨呼一声,瞬间就松开了她的手腕。身后的小六不禁打了个寒战,看着都替那人觉得疼。
殷三雨显然也没料到这美女根本不用英雄来救。他不由得轻轻啧了一声,这美人出手可比英雄狠多了。
“男女授受不亲,云西只为自保名誉,得罪了!烦劳医官,再包扎一下。”云西掏出一方手帕,冷着脸擦了擦手臂,口上虽是道歉,语气却硬邦邦的,全无半点诚意。
穿越之初,云南就关于明朝各种男流氓轻薄良家妇女各种招数给她讲了个遍。
这个唐神捕虽然躺靠在炕上,但全是轻伤,且目光清朗,即便真是错把她认成了自家媳妇,也不会当着一屋子陌生男人的面,拉拉拽拽,十之**就是想借机轻薄占便宜!
想轻薄她云西?
真是老虎头上拍苍蝇,找死!
历经那么多苦难艰辛,她才重新有了这样一副干净简单的身子,谁敢打她主意谁就是不想活了!听到云西吩咐,医官这才敢上前,小心翼翼的拆开绷带,又清理了一遍伤口。
唐神捕脸上本就青紫浮肿一片,此时更是疼得有些抽搐,只一双眼睛仍怔怔的盯在云西脸上,有些痴的喃喃道:“你真不是丁情儿?”
云西冷眸回视,微微扬着下巴,傲然道:“显然,本差官不是!”说完又侧头看向小六,“小六,带着弟兄们先回去,一会我还要有事去捕房,把昨日探听来的所有消息都汇拢一下。”
小六揖手躬身,干脆的应了一声,就带着医官捕快们退下了。随后云南单手一打门帘,抬步走了进来。
云西便知屋外再无其他人,视线与云南交汇一瞬,又转回唐神捕身上,漠然问道:“敢问尊驾何人哪?”
唐神捕仍盯着她,眼珠一霎不霎,沙哑的声音郑重回道:“锦衣卫南镇抚司校尉唐七星!”
云西唇角微扬,殷三雨、唐七星,这两个名字倒真是般配。她回身走到屋中方桌前,拎起茶壶,拿了个杯子倒了水,转身递到唐七星面前,轻笑着道:“唐缇骑山水迢迢来到我们山东滕县,所为何事啊?”
云南给她讲过,明朝锦衣卫分南北镇抚司,侦缉刑事。
其中北镇抚司多处理有皇帝亲自下达的案子,而南镇抚司除了监察本卫法纪军纪外,明朝晚期也涉及间谍与缉捕任务。
万历三大征,在朝鲜打日本丰臣秀吉时,锦衣卫间谍就活跃一时。
锦衣卫中,有千户、百户、总旗、小旗官职,普通军士则称为校尉、力士。
校尉和力士在执行缉盗拿奸任务时,便被称为“缇骑”。
似是终于看清眼前人不是他记忆中的女子,唐七星接过杯子转移了视线,瞟了殷三雨一眼,又看看了云南,这才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然后直了些身子,咳了两声,才找回声线,“你们都是官差?”
不同于之前的沙哑,此时的声音浑厚而富有磁性,煞是好听。
云西不觉挑眉,唐七星虽面目青肿,但相貌不差,单眼皮的眼睛却炯然明亮,十分秀气。
她明白他的意思,怎么也是锦衣卫,即便不是百户千户的统领官,其身份也极其尊贵,别说他们,就是这里最大的官知县见了锦衣卫也要礼敬三分。
唐七星根本没把他们几个小吏放在眼里。
既然他要礼遇,她便给他几分面子。
云西不卑不亢的道:“在下滕县刑房书吏云西,”她又举手依次指向云南、殷三雨,“这位是刑房典吏云南,捕头殷三雨。”
唐七星轻笑了一下,似是很不屑。
云西沉声继续道:“因着唐缇骑身上有滕县一桩重案物证,所以不得已要询问清楚,现在,先请唐缇骑亮下公文吧!”
唐七星挑眉看了看云西,哼笑道:“南镇抚司的公文,怕是书吏看了会晃眼。”说着,他略有些艰难的抬起左手,在裤腰上摸了一阵,摘下一块椭圆形牌子抬手就向云西扔来。
从裤腰上踅摸出来的东西,云西真心不想接,她原地站着纹丝未动,就有人挥手将方牌凭空接住。
云西侧眸,如此默契,她还以为必是云南,不想替她拦下的却是殷三雨。
殷三雨先是掂了掂,又前后左右看了一遍。
那令牌是纯铜打造,雕工精湛。外围雕了一圈团纹,团纹中央,刻着一个大大的“令”字。殷三雨又翻了一面,果然刻着唐七星的锦衣卫官衔。
殷三雨转手递给云南, “确实无疑。”
云南草草看了一眼,面色冷峻的又扔回给唐七星。
云西松了一口气,转身拎过水壶,往唐七星手中杯子又续了一柱水,抬眸望着他,淡淡笑道:“是呀,云西一个小书吏自然看不得大人的公务,只是我们手中尧光白的去向,没有权限,别人也干涉不得。”
唐七星握着杯子的手猛然一颤,缓缓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尧光白的去向,你们知道?”
云西利落的一挑壶嘴,莹亮晶澈的水柱骤然而止。
她目光深深,笑意嫣然,“缇骑大人伤在咱们滕县地界了,咱们定会悉心照料,别的事嘛,大人还是少想,免得伤身。”
殷三雨不由得嗤笑出声。
论口才,他还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