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李氏见舒予不以为意,顿时着了急,连忙劝说她道:“你可别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你看看娘,这么多年也没能替老张家生个儿子来继承香火,万一你要是随我,那可怎么得了!
“早些做打算,总没错的!”
舒予听得又头疼又心酸,连忙笑着安慰张李氏道:“娘,瞧您说的,难不成这个还带遗传的?”
怕张李氏会一直追着要自己早点生孩子,舒予赶忙又去找借口堵她的嘴。
“而且娘您也知道,眼下这种时候,我也不适合那么早就要孩子。小望之还小着呢,又特别黏我,我要是刚成亲就有了自己的孩子,哪里还有那么多精力去照顾他?
“小孩子心思最是敏感,到时候他要是因此而和我生了罅隙,韩大哥夹在中间得多为难啊。”舒予耐心劝说道。
张李氏闻言一愣,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但是又一想为了前头夫人留下的孩子,自家闺女就得委屈晚一些要孩子,哪怕她再疼爱小望之,此时心里也难免不舒服。
所以才说,后娘难为啊,要是亲生的,怎么会有这种顾虑?
张李氏心里再替舒予抱屈,也知道她思虑得不错,只得作罢。
“你都成亲嫁人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娘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不觉得委屈就行。”张李氏握着舒予的手紧了紧,叹息一声,道,“记得凡事和姑爷商量着来,两个人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重要……”
可别因为先头夫人留下的孩子而生了罅隙。
最后一句,张李氏到底没有说出来。
老实说,小望之那孩子她是打心眼里喜欢,但是这种喜欢当然比不上对自家闺女的珍视。
舒予笑着挽住张李氏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知道啦娘,我会凡事都和韩大哥好好商量的!”
张李氏笑着摇摇头,拍了下舒予的手背,一脸不赞同地说道:“都成了亲了,还‘韩大哥’‘韩大哥’地叫着,显得多见外啊!不合适。”
舒予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韩大哥不介意就行!”
她才不要像韩彦似的,成了亲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私下里各种甜蜜又羞人的昵称层出不穷,尤其是在床笫之间,浪sao得简直不像话。
张李氏说不过她,无奈又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自去忙碌了。
……
晚上缠绵罢,舒予随口和韩彦提了这件事情。
韩彦轻抚舒予的动作一顿,怅然低叹一声:“真是委屈你了……”
舒予心中一软,正要开口劝慰,便被韩彦欺身而上。
“唔,我得好好地补偿补偿你……”韩彦咕哝不清地呢喃道,深深地吻了下去,双手不断游走点火。
舒予哭笑不得,这哪是“补偿”她,分明是补偿他自己还差不多。
正要开口嗔怪两句,人却很快就在韩彦的拨弄下软成了一汪春水,只剩下破碎的呢喃……
第二日,韩彦神清气爽,带着王平等十个学生,一路骑马往辽东军大营而去。
徒留舒予一个人软软地赖在床上,浑身酸软无力,懒洋洋的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等韩彦将人带到辽东军大营,到主张将王平等人举荐给镇国公,镇国公二话不说,立即招来卫锋,将人都交给了他,叮嘱他安排妥当,仔细考验。
……
整个獾子寨都因为这件事情而陷入紧张忐忑又满怀期待当中,包括那些没有孩子入选的人家。
这可是整个獾子寨的荣耀,王平这些孩子要是能够顺利留在黑甲卫队做镇国公的亲卫,将会极大地改变獾子寨现在的状况。
——这和科举考试当中的同乡之谊其实是一样的。
……
直到时序进入腊月,这件事情才算是尘埃落定。
腊月十二,镇国公特地派卫锋到獾子寨传讯,说是王平十人全部都通过考核,正式加入黑甲卫队。
顿时,整个獾子寨都沸腾了,尤其是孩子入选的人家,更是欢喜得跟过年似的,备下宴席答谢韩彦,和亲朋好友共庆贺。
韩彦一家接着一家地赴宴,等这一圈吃下来,已经是临近年关。
家里年货不用准备,各家送来的就足够他们过两三个丰年的了。
韩彦将东西一分为二,送了一半去张家。
虽然自家并不缺少这点东西,但是张猎户和张李氏见到那满当当的年货时,还是很动容。
韩彦待舒予是真的上心,才会连他们夫妻俩都照顾得妥帖周到。
想到这里,除夕夜两人独对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舒予也心疼自家爹娘除夕夜孤独冷清的,但是她如今嫁了人了,按照习俗,是不能够去娘家过除夕的。
韩彦见舒予近日落落寡欢,略略一想便想明了其中的缘由,不由地轻叹一声,却什么都没有多说。
腊月二十九,除夕。
忙了一年的人们终于可以彻底地歇下来,专心吃喝访友了。
早上起床,舒予正要去灶房里做早饭,韩彦却笑着拦住了她。
“不是说好了有空就去爹娘那里蹭饭,省得他们俩孤单吗?”韩彦笑道,“什么时候能清闲过现在?”
舒予知道韩彦说的没错,可是今天是除夕啊,出过嫁的女儿怎么能去如往常一样回娘家蹭饭,而且还拖家带口的?
“今天可是除夕!”舒予怕韩彦弄错了日子,连忙提醒道。
韩彦笑道:“我还不至于连这都不知道。
“正因为今天是除夕,所以咱们才要一家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