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舒予好笑道,“而且你跟一个孩子争什么宠?”
一个是韩彦决心辅佐的盛世君王,她怜爱抚育;一个是她将会相伴终生的丈夫,倾心相待,两者压根就没有可比性。
韩彦也觉得自己今晚幼稚得不像话,可他甘愿沉浸其中,并不想去改正。
“这么说你也心疼我?”韩彦双眸似星光璀璨,嘴角扬得像一只偷了腥儿的猫。
韩彦这才发现自己被他套路了,瞪眼呆了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脚步更加轻快了。
虽然是夜晚的山林小径,但她依旧走得稳健,如履平地,将怀中熟睡的小望之牢牢护好,不搅扰他的美梦。
就是喝得微醺的韩彦,脚步也并未踉跄,只是人显得格外软弱、幼稚一些,不住地想在舒予那里寻找安慰。
一行三人回到家中,舒予先将小望之安放在床上,掖好被角,回头拿了毛巾给刚洗完脸的韩彦,站在一旁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前往辽东军营地。”
镇国公朱琨一向以边境安宁为己任,平日里也极少住在边疆城镇,而是大多驻守在营地,与守在边疆第一线的将士们同吃同卧。
韩彦一边擦手,一边回道:“尽快吧,或许明天,也或许后天。到时候学堂和小望之就得麻烦你多多费心了。”
虽然辽东军的驻地,离着獾子寨算不得很远,但是一来一往也需要至少一天一夜的功夫。
更别说他还想要个镇国公多多交流,看能能不能将对方拉到己方阵营呢,或许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你尽管放心,这些都交给我了。”舒予笑道,又将一碗晾温的茶递了过去。
韩彦深深地看了舒予一眼,眸中的柔情似乎能把人融化,接过茶碗的时候,借机悄悄捏了捏舒予的手,惹得舒予杏眸娇瞋。
韩彦哈哈大笑。
“嘘——你小声一些,别吵醒了小望之!”舒予赶紧嘘声道。
想到还在西屋里安睡的小望之,韩彦连连点头,努力压抑住喷薄欲出的笑声。
好半晌,人才渐渐地冷静下来,嘴角却依旧扬得老高,双眼深情地看着舒羽,无限感慨道:“怪不得人家总说,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有了媳妇和没媳妇,就是不一样!”
生活中有人照顾,大事上有人商量,好像不论走多远,总有个声音召唤自己。因此不论外面有几多风雨,内心却总是亮着一盏灯,温暖又沉静。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尤其是来自情人的褒扬。
灯光下,杏眸波光流转,双颊飞红,舒予整个人都显得柔媚多情起来。
韩彦忍不住上前,将佳人搂在怀中,埋首颈间,贪婪地吮吸着舒予独有的气息。
于他来说,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安神香。
舒予顿了顿,悄悄抬手环住了韩彦的劲健的腰身,轻抚安慰。
人喝多了酒,平时压抑的那些烦恼和深情就都涌了上来,渐渐压倒了理智。
韩彦只觉得随着舒予双手的动作,有一团火自腹中一路灼烧到头顶,又飞速调转回去,在下腹喷涌而出。
韩彦连忙悄悄往后撤了撤腰身。
他虽然渴望到疼痛,可更不想在此时吓到了舒予。
夜色深处,宁馨无限。
……
虽然恨不能立刻动身,但韩彦还是将学堂的一切安排好之后,才决定应镇国公之邀启程出发。
“大班的学生们,我已经布置好了这几日的任务,你只需看着他们,适时地答疑解惑即可。”韩彦说罢,笑赞道,“不论文武,我相信你都能够胜任!”
舒予挑眉,极为自信地应道:“那是当然!”
她虽然比不上韩彦,但是在秀水河子镇再想要找出一个像她这样文武全才的夫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韩彦哈哈大笑。
舒予这自信又骄傲的小模样,让他欢喜得恨不能将人搂在怀中,在脑门儿上响亮地印下一吻。
可是他不能。
没见准岳父岳母大人都在旁边看着呢。
还有个得闻他要出行几天,虽然不舍,但是更多的是兴奋的小望之,正紧紧地拽着舒予的手,和她商量晚上一起睡的事情。
韩彦突然生出不舍来。
这是他第一次不是因为担心小望之的安危,而是因为眼前这种温馨静好的岁月而不舍出行。
“都不知道谦虚一下。”张李氏颇不赞同,训诫舒予,“姑娘家就该谦恭谦让,温柔和顺……”
舒予见自家娘亲又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她的“女儿经”,面上耐心地陪笑听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她自打和韩彦结实起,就一直是如今这番模样性子,她虽然爱韩彦,却不希望因为这份爱而“矫揉造作”,变得不像自己了。
而且若是真的那样的话,只怕自己也就不再是韩彦最初喜欢的模样了。
韩彦:媳妇儿每一种模样我都喜欢!尤其期待洞房花烛夜的模样……
舒予:……
……
辞别舒予等人之后,韩彦跨上追风,一路往辽东军大营奔驰而去。
等到傍晚时分,才远远地看到那逶迤数里、静穆庄严的营地。
韩彦喝停追风,远远地看着那高高的哨楼、无数的营帐,敛眉凝思。
一会儿就要看到威名赫赫的镇国公朱琨了,他虽然极其想要立刻获得对方的支持,可也知道这不能急在一时。
欲速则不达。
先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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