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辰净身驱尘完毕后,起身出了木桶,泉水由莹光如玉的皮肤上一滑而过,眨眼间一滴都未曾存留下。
兰指结印之间,桶中亦是变得一干二净。
“嗒……嗒……”洞顶山泉滴落入桶,开始重新积攒。
赤着美健之身走到神像前,在基台一叠衣衫上拿起一物,是面浑圆羊脂玉牌,比手掌稍小一圈儿,曲指一握正相当。
此牌下系红穗上系同心,挂线三寸,锁扣为活口金环,方便随时由腰带上取下应用。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坠饰,正面水蓝光蕴流转,乃是深海灵晶,周边的玉框嵌有繁密多彩星云。
反面是冰晶,冰晶釆自北方极寒冰山之髓,坚冷遇火不化,清淡似水无痕。
两块晶体磨片相合,正反皆成明镜。
只不过,正面蓝镜照人,反面冰镜却是映射鬼魅。
正面照人不必多说,星云光转,美丑气韵立现。
反面映鬼即刻一见雏形,至于百姓信于不信无所谓,道家心知即可。
从这大费周章的取材上看,足可说明道家是最重器皿的。
启辰并未催动星云,只是如常人持镜,竟然是将反面对上了自己。
下一刻,镜中映出的并不是俊雅的人脸模样,而是后脊背!
法器这东西怎能用常理推断,功能用处定不会简单,这才称得上异宝吗!
当然正面照的就是人脸了。
启辰经常要看自己后背的,不弄个自理的功能出来,再多人帮着看也不受大用,再说天之骄子的内秀岂能轻易于外人看,况且启辰的最大秘密就在这里呢。
只见脊椎上洒着莹白的光辉,小时候只是淡淡的光,现在已经很明亮了,映射得身体也是类似这样的色泽。
启辰早就不食人间烟火了,即使吃了也会瞬间被这道莹光化为无有。
看来变化已然就此停止,如果能让身体彻底化成这莹光,就会飞升了吧!
启辰放下自己按照天眼神通亲手练制的阴阳镜,穿上了洁白长衫,大开大合之中淡青丝带收腰,水晶方扣锁紧。
挂镜,小铁人入怀,直奔丈许云纹青铜门。
“轰隆隆!”大门由中线两侧分开,夕阳彩霞之光抚下,便出了天星密洞。
“大师兄!大师兄!”门外两个十二三岁的侍童弯腰见礼。
这称呼是启辰允了的,不然论辈分应叫师叔了,那样太显老!
启辰微微颔首,不走盘山梯台道,竟是由崖上纵身跃下,分开云雾,直落里外百丈藏经阁顶,沿着中轴线,又是一个纵跃,破风间滑过百丈,便站在了圆形瞻星台上。
双脚踏上花岗石板,在如此高度坠下竟然是悄无声息的!
来到此,师夫和四名师弟,早已静立等候。
耳中传来“呵呵!”声,一撇之下,原来是十来个寞生的道娃在不远处剑耍,但是也有五六位稍大的在旁胡乱的指指点点的。
“师夫!”启辰两步来到青袍老者面前拱手弯腰施礼。
尊师重道无论在何种情况下皆不可费。
“恩,来得准时,去拜了祖师就启程吧!”
如今师夫已经过了中年,也随之花白了鬓发,方脸上的皱纹更是多了不少,不过细缝眼中露出的嘻笑还是那般依旧。
“你们都过来!”干瘦的四师弟伯伦将演剑的人都招了来。
“见过大师兄!”众弟子齐声施礼。
启辰颔首!
“这几个道娃都是近日新收的吗?”启辰好奇问着。
“前日才进观的,都是熟络人之子,道观又在扩建中,须得打杂人手,师夫便无耐收了,资质不算太差!”大脸似苹果的二师弟佳蓝回话。
师夫不在,观内一干琐事都是他持办着。
“你,跟一趟法事,出去长长见识!”四师弟伯伦一把耗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单薄师弟,又指了指脚下的大包裹。
“咳!怎么不挑个壮实一点的?”三师弟凑在伯伦耳根悄问。
五师弟在边上偷听。
“那大个子,你能摆弄得了?”伯伦话间瞪了三师弟一眼。
吊眼的三师弟瞄了下弟子中那个虎背熊腰的家伙,吞了口唾沫不出声了!
二师兄佳蓝对着伯伦翻了个白眼,有师夫和大师兄在,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这四个师弟每个法事必去,因是四方神位的不二人选。
除了启辰的装素不一样,其他人皆是青色宽边道袍,松松垮垮的,前后还绣了阴阳图案。
师夫身上的道袍是制服的模子,那可是从来没洗过的祖传货色,不沾汗不落尘,与他手中的金尾拂尘都是件上层的传家宝。
虽然师夫的道法不算高,但有这两件宝也够他唬人了!
一众人,呼呼啦啦!来到膽星台正南处,那里的元始天尊神像,都已耸立了千年之久了,师夫扩建中首要的就是他,但不知怎么的,这光滑的墨绿石身漆水不上,后来也就不得不罢手!
启辰刚入观时,只有这石像和三间破败的藏经阁,如今除了他都是新的了!
但启辰心里明镜的,这方圆十里,妖邪鬼魅从不敢踏入造次,因有他的气息护持,想必是这道观千年前有过大人物长期隐居于此,所以这普通玉石受了香火后,也染上了那人的气息!
众人在大鼎香炉里上了香拜完,天星观主便带着笑,大摇大摆的领路在前。
这天星道号是启辰携尺来观后改的,启辰也有个道号叫天星子,包括牌楼上的观名‘天星观’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