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挺了挺腰杆,屏住还有些疼痛的双腿,扬声道:“正是。”
小兵抱拳道:“刘首领,我们将军有请,随我到大帐去吧。”
中军大帐内,李好贤拿着刘勇的刀,正在细细端详。见到他们进来之后,转身笑道:“这把刀是你的?”
刘勇点了点头,眼前名满天下、威震畿辅,吓得清廷差点出关的魁梧将军,一脸英武只是可惜脸上多了一道伤疤,那是荆襄大战之后留下的。当初侯玄演指着这道伤疤和自己的高低肩一起自嘲了一番,从此李好贤就不以为丑,反而以此刀疤为荣,逢人就说越国公与他的缘分。
李好贤赞道:“好刀!我如果没有看错,这是一把绣春刀中的极品,那你应该是锦衣卫的后人,品阶还不低吧?”
刘勇颇有些喜色,见到李好贤竟然识得此刀,果然比那些手下强太多了。“将军说的不错,家父乃是锦衣卫千户。”
李好贤语气一缓,叹道:“山东父老,可还好?”
“不好啊,太不好了,巴布海那厮被鞑子们封了狗屁齐王,闹得山东鸡飞狗跳,山东百姓不但要负担几十万两的费用,还要轮流去干活做徭役,这天寒地冻的,死在新建的王府前的人不计其数。满清封的狗官们,趁机敛财,强征各种苛捐杂税。不缴的全部拉去做苦力,青州有的州县已经空无一人了,上谷县里死的死逃得逃,当初的一个大县现在据传只剩下了一个老汉。”刘勇情绪激动,每句话都像是刀子一样,刺进了李好贤的心中。
砰地一声,大帐中摆放的桌案飞了起来,在空中翻滚一圈后,落到了地上。亲兵们从帐外一拥而入,只见李好贤怒发冲冠,脸色胀成了青紫色,咬牙道:“不杀光这些畜生,算我对不起山东父老。”
刘勇单膝跪地,抱拳道:“将军有此雄心,刘勇愿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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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侯府,侯玄演的书房内,厚厚的一叠文书摆在他的眼前。
身前坐着的是因为军功被提升为兵部右侍郎的姜建勋,侯玄演拿着一份折子,晃着问道:“四川的杨展刚刚有了些起色,就要领着川兵出征燮州。虽说那张宗藩是个绣花枕头,但是好歹也是手握着十几万的人马。川兵刚刚吃饱了肚子不到几个月,就要出去打仗,我看这事得缓一缓。”
姜建勋捻着胡须,笑道:“杨展这个人我知道,是天生的将才,当初名震京师的才俊。国公杀了马干,让他总督四川以来,一直是举国之力援助川蜀。蜀中群雄人人憋着一口气,想要向国公证明自己,我看着川兵出蜀时机已到,定能高奏凯歌。”
侯玄演低头沉思,片刻之后还是摇头说道:“欲速则不达,现在形势对我们有利,贸然开战只会给他们机会。等到来年初暖时机成熟,我们全线北伐才是万无一失的大计。这是恢复汉统的大事,容不得一点的闪失。”
局势到了这一步,侯玄演步步都深思熟虑,再也没有了当初跌至低谷时的泼天胆子。以前的时候,满清不可一世,眼看就要踏平江南,入主天下。那时候的侯玄演无可奈何,硬着头皮大开大盍的路数,动辄就要压上全部身家,以命相搏。到如今别说荆襄大战自毁城墙那样的豪赌了,就连川兵出蜀的时机,他都要细细揣摩。只因为已经看到了曙光,他生怕一着不慎,那时节别说什么千古罪人,就是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姜建勋不以为然,但是还是说道:“国公谨慎行事,也没有什么不对。”
侯玄演笑骂道:“你呀你,真是个滑头。”说罢将折子按下,提笔写道:杨玉梁拳拳之心,本督心知肚明,但是如今时机未到,不可轻举妄动,可静待本督发令。若有余兵,可助彭柱泽经略川黔。扫平土患,也是安邦大计,与北伐同等。
写完之后,塞进信封中,用蜜蜡封了口子,放到了桌上。
这时獯来一个声音:“大帅,从淮安来了人,要见大帅。”
侯玄演一听,站起身来,问道:“可是我烈火营的人来了?”
“正是。”
“让他们到摄政堂等我。”
姜建勋见状心底暗道:朝中旧臣皆言国公偏爱烈火营,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侯玄演迈步走进摄政堂,刚到门口鼻子一抽,问道:“摄政堂怎么有脂粉香气。”
进去之后,侯玄演目瞪口呆,只见厅中俏生生地站着四个美人儿。在她们身边的侯玄演认得,是烈火营的参将陈鹏杰。
“这是怎么回事?”
陈鹏杰抱拳道:“我们将军让我来此,是有要紧的军情请示国公。至于这四个,是李将军从淮安罪臣家眷中找寻的,最有生子旺夫像的美人儿,特意献给将军。”
侯玄演心底顿时了然,现在的他是一个利益集团的核心。但是这个集团现在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侯玄演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子嗣。万一出了意外,这个完全以侯玄演为中心的集团,就会面临四崩五裂的局面。李好贤是统兵大将中他的心腹,这是隐隐透露自己的担忧。侯玄演也知道,尽管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必须得有个继承人,才能稳住手下的人心。
再看这四个美人儿,果然全都是一个特点,臀股肥美浑圆,民间传说这样的女子容易生下男孩。
侯玄演眉头一皱,摆手道:“把她们带下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