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洪恩昨日那凄惨模样被送回家,好歹是宗主的儿子,还是比较受重视的,而且跟谢韫扯上关系,事情必然就百倍的严重化,要说整个在皇城的郑氏成员都人仰马翻都不为过。
郑启恩原本因为识薇现在的明媚张扬的模样,一扫之前撩拨原主的厌烦心情,还真的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结果,识薇的话一出,对方的脸色就变得格外难堪。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在少数,绝对是整个郑氏宗族的奇耻大辱,早就已经料到会有人拿这件事嘲讽他们郑家人,但是,在郑启恩看来,这里面绝对不包括被他玩弄在手心的秦识薇,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的人,也敢嘲笑郑家?“秦识薇,你找死!”
识薇嗤笑一声,“找死?郑儒恩没告诉你,郑洪恩的牙,是本小姐的杰作么?”
这一下别说是郑启恩,但凡是不知情的,谁不是狠狠的吃了一惊。
“有些事情吧,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找上门了,倒是勇气可嘉啊。”识薇意有所指的将郑启恩从头扫到脚,眼神中的恶意简直要溢出来。
识薇是战场上走下来的人,曾有两年恰逢大战,那是真正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人,身上的煞气,那是绝对的融入了灵魂,在最初的时候,少有人能靠近她三丈之内,后来倒是能收放自如,而当她刻意针对某个人的时候……
郑启恩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当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顿时恼羞成怒,“贱人!”
这里离击毬的场地已经不远,就隔着一条回廊,两个花圃而已,谢韫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识薇的特殊性,还因为对上的是郑家人,跟过来的人不在少数。
这两个字好死不死的落在了他们耳中。
识薇还没如何,谢韫先炸了。
他们的到来,识薇倒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手中竖在唇前,然后唇形说了两个字:待着。
加上谢洵的阻拦,谢韫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冲过来。
郑启恩等人往她正视的方向看了一眼,因为角度的问题,倒是没看见谢韫他们,正莫名其妙,识薇已然再度开口,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当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祸从口出,本小姐现在呢,讲真,绝对更喜欢动手。本小姐出身将门,你不都说了,粗鄙野蛮无礼,这力气也比旁人大了那么点,一个小杯子,能断了郑洪恩的牙,给你松松筋骨,应该同样轻而易举,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铜皮铁骨?”
这威胁,作用还是有的,不过,昨日没见过现场,而且识薇看起来也就是装束更为干练利索,怎么看都不像是舞枪弄棒的将门女,因此,也有人根本就是不当一回事,就好比那位最先叫住识薇的人,“秦姑娘现在倒是比原先有趣多了,你不如跟了本公子算了,毕竟……”
在他说话的时候,识薇已经扯下来了腰间的一根银链子,细细的一环一环的相扣,单是识薇拿在手上,比展臂就短不了多少,倏地出手,却并非全部脱手,而是其中一段如同灵蛇一般飞射而出,就跟长了眼睛一眼,缠上对方的脖颈,识薇手上一收,在手肘上绕了一圈,就拽对方一踉跄,而因为脖子上被缠紧,面上迅速的涨红,手去扯链子,结果,识薇手上一抖,细链子形成一个圈儿,将对方双手一并缠住,识薇手上的力道再加,直接就破了皮,链子陷入其中,鲜血直流。
识薇没什么特殊的表情,然而,作为旁观者,竟是纷纷认为她真的可能会杀人。
如果一开始只是抱着看戏的态度,现在后背却生气无限凉意,现在的秦识薇,是真正的狠角色,谁惹上她,她可能真的就会要你的命。
谢韫这一下真的没办法继续看下去,揍人一顿,跟直接弄出人命,绝对是两码事。
站在她身边的沈朝三却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小韫韫安静的看着就好啦,你那秦妹妹自由分寸,嘴巴不干净的人,自然是要受点教训,你别跟着瞎掺和啦。”
“嘴巴不干净?你说的是自己吗?”谢韫冷声问道。
沈朝三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迁怒自己也不甚在意,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识薇身上,眼底渗出闪动的某些东西,简直快要抑制不住,“所以说,秦妹妹这一手杀鸡儆猴玩得不是很好么,我这只猴不都给镇住了么?日后可不敢在她面前胡言乱语,我这细皮嫩肉的,可比那些臭男人娇贵多了。”沈朝三还颇为自恋的将自己的手欣赏一番。
虽然对沈朝三这德性早就习以为常,不过,他时不时的“犯疯症”,还是会让人受不了,最好的方法就是装聋装瞎,等他疯完了,就没事了。
谢韫没搭理他,不过却也认同了沈朝三的话,有些人,不给点厉害瞧瞧,的确自以为是,成天招猫逗狗,惹是生非,祸害姑娘家,不过听着这意思竟然是……
郑启恩他们一行人,到底不全是蠢蛋,在识薇明知道他们的底细的情况下,她下手也没有半点犹豫,就能知道她对世家根本就没有畏惧,这种时候,如果还出言不逊,或是威胁之类的,简直就是找死。
“秦姑娘手下留情。”一边紧张的求情,一边拉着那瞧着似乎要窒息的人,“还不赶紧赔礼道歉。”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对威胁,傻子才会继续挺着。
“秦,姑娘,饶,饶命,方才,是我,我不对,冒犯,姑娘,你,大人,有,大量,下次,再不敢了。”声音含含糊糊的,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