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哲扯了下唇角,“恶心?什么事让你恶心了?”
宁赫一脚揣在床上,“你还装?”
床震动了下,宁哲捂住腰部,眉头微皱,他身边的两人毫不犹豫的拔戗对准了宁赫,用r国语说了几句话,宁赫厉声道,“滚出去!”
那俩人不动,维持着举戗的姿势。
宁赫危险的眯起眼,正要有所动作,宁哲便道,“我劝你别乱来,这里是r国,动静闹大了,谁也救不了你,你真觉得自己功夫好就能为所欲为了?”
宁赫冷笑,“我就没打算活着。”
宁哲嘲弄道,“是么?连陆拂桑也不惦记了?”
宁赫攥起拳,“不许你提她的名字。”
宁哲看着他,摇摇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对别人都冷血无情,却偏偏儿女情长,你但凡能为我想一想,我何必走今天这一步?”
宁赫磨磨牙,“这么说还怨我了?”
宁哲叹道,“罢了,现在追究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反正该做的我都做了,你说吧,你想怎么办?是要弄死我还是弄死那俩孩子?”
闻言,宁赫眼底的恨意翻滚,“你觉得我下不了手吗?”
宁哲自嘲道,“我怎么会小瞧你的狠心呢?你把所有的厚道善良都给了陆拂桑一个人,对其他人,甚至对你自己,你都下的去手。”
“那你是做好让我报复的准备了?”
“呵,我不准备能行么?你一来就把我的保镖都打趴下了,这就是你对待父亲的态度?”
“你不配当一个父亲。”宁赫一字一字道,“我也从来没把你当父亲看,一个父亲是不会抛弃自己的儿子,更不会利用自己的儿子、对儿子做出那样的丑事!”
宁哲的火气也升上来,“我哪里不配当你的父亲?是,我是抛弃过你,但那也是为了保护你,我最后还不是认回你了?没有我,你现在早就被秦烨逮捕了,没有我,你能坐拥旭日的财富?没有我,你能有今天的一切?我现在所做的事,哪一件不是为了宁家好?我还能活多久呢,早晚这些都是你,是你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明白我的苦心?”
宁赫凄楚一笑,“你的苦心?假如你的苦心就是给我用药让我昏迷、然后让医生从我身上取走精子的话,那么我还没疯,我是理解不了,我更想不出,这世上有哪个父亲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你其实是跟我有仇吧?不然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来膈应我一辈子?”
宁哲气的抓起旁边的杯子就冲他砸了过去,奈何他力道不够,落在地上四分五裂,“你,你觉得膈应?你膈应什么?我强逼这你去睡她们了?你愿意,她们还不愿意呢,不就是从你身上取了点东西吗,你矫情什么?你一点力气都不出,就平白多了一堆儿女,你有什么好膈应的?老子特么的都是为了谁?我想有个后也不行吗?你不给老子生,老子就自己想办法,这难道也有错?”
听他振振有词,宁赫只觉得可笑极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疲惫无力,连质问审判他都没了心思,他疯了,心态早已扭曲,跟他说什么也没用了,他退后两步,跌坐进椅子里,撑着额头,脑子里空茫茫一片,所做的没了意义,他来这里干什么呢?
房间里安静下来,却静的让人压抑。
半响后,宁哲试探的唤了一声“阿赫?”
宁赫不语,像是睡着了似的。
宁哲缓了语气,叹息般的道,“阿赫,我做了手术,你知道吗?是换肾手术啊,算是九死一生了,医生嘱咐我以后不能再操心受累,更不能动气动怒,你说,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还有半年就得竞选,我怎么能不操心?你对权势没兴趣,但我不能不争,我若不争,以后汉水院就再没有宁家的立足之地,我们爷俩也活不了,你懂吗?”
“有时候,不是我想争,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你不帮我就算了,我也不再指望,但你不要添乱,不然,我也不能保证还念不念父子亲情。”
“至于那俩孩子,你不接受就不接受,无所谓,反正他们有自己的母亲养着,不过,你确定不见一见吗?我看过照片,长的很像你……”
听到这里,宁赫猛然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脸,自嘲的道,“像我?像我现在的样子吗?我都忘了自己原来长什么模样了,你还记的?”
宁哲盯着他,沉默片刻,摆摆手,“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宁赫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宁哲到底还是没忍住,气的又摔了一个杯子,铁青着脸骂,“逆子,逆子,我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逆子来?早知道当初就掐死他算了。”
……
他怎么骂,宁赫也听不见了,离开医院后,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明明那么开阔透亮,他却觉得自己走进了牢笼,被紧紧的束缚住,挣脱不得。
坐进车里,司机赫然是孟小欧,“老大,您都问清楚了?”
宁赫闭上眼,身子往后一靠,无力的“嗯”了声。
孟小欧纠结的问,“那您打算怎么办?”
宁赫沉默着,半响后,才自言自语道,“我要是除掉他们,拂桑会不会更看不起我?虎毒不食子,她一定觉得我更坏了吧?”
“老大!”孟小欧心酸的喊了声。
宁赫自嘲一笑,“都什么时候,我还在意她对我的看法,其实不管我再做什么,在她眼里,我都是个大坏人了,多一桩、少一桩又有什么不同呢?”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