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继续缓缓前行,江卓依旧在沉思着,回忆着七王之乱的关键节点。
周亚夫一直固守不攻,哪怕梁王疯狂求援、哪怕皇帝下令让他支援梁王,他依然是岿然不动。
直到最后吴王刘濞沉不住气,在夜间对周亚夫大营的东南面进行袭扰。而周亚夫却判断吴王刘濞的进攻,会在西北面出现。
周亚夫的判断没有出错,刘濞的确是玩了一招声东击西,可惜被周亚夫看破之后,这个计谋遭到挫败,叛军也彻底溃败。刘濞只带着亲信一千多精锐,逃往了丹徒和淮南。
“直接向刘濞建议不要用声东击西,袭扰东南面之后,就强攻东南面么...”江卓眉头微皱,虽然进入奇遇地图没多久,虽然和刘濞没说过几句话,但他觉得刘濞就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不一定会听他的建议的。
正想着,视野突然又一阵剧烈变化,当江卓回过神来,大军已经在周亚夫的昌邑大营不远处驻扎了下来,天色也阴暗了下来。
“快进了么...”江卓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有传令兵来找,刘濞又要召集众将商议兵事了。
“看来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犹豫了,必须进谏!”江卓缓了一下,跟着传令兵去往帅帐。这一次,他是来得最慢的,抵达帅帐的时候众人已经到齐。
“本王被周亚夫那匹夫阻挡在此已有数日,后方粮道受阻,若是再不攻克周亚夫大营,我勤王军将止步于此。各位,可有良策?”
刘濞仿佛一分钟时间就苍老了十多岁,须发皆白,看着就有一种迟暮感。
高大伟岸的桓将军起身拜请,“请大帅予我一万精兵,绕过昌邑大营直指函谷关。周亚夫见状必会心忧长安危亡,其麾下大军也多为关中士兵,他们会担心家人安危。
届时周亚夫大军必然军心大乱,或会出营追击,到时候大帅与末将前后夹击,必能将其击败。”
“不可!”老成持重的田禄伯否决道,“函谷关乃天下第一关,周亚夫自长安出,于关外阻击我等,怎么会疏漏函谷关的防范?此计大谬也!”
“是啊...周亚夫可不蠢。”
“函谷关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有一千兵马驻守,莫说一万大军,就是十万,也能阻挡上旬日之久。”
众人纷纷反驳,桓将军闹了个大红脸,退到了一旁。
江卓默默看着,突然发现周丘已经不在了,心情顿时低沉了不少。周丘虽然年轻,但还是有本事的,不然怎么能凭着刘濞给的一个符节,就在下邳收服三万大军。
耶?对啊!江卓差点忍不住拍一下自己的大腿,怎么就忘了周丘这家伙呢...
现在刘濞他们应该还没收到消息,否则叛军失败后,刘濞应该不会直接逃回淮南,甚至还想着去向东越借兵。
“那是我的机会...”江卓沉思着,却听到刘濞冷不丁地喊了他一声,“刘贤我儿,你心中可有良策?”
怎么会问我?江卓愣了一下,旋即起身拜道,“儿臣有一不成熟的计策,请大帅与各位将军斧正。我观察过今日气候,风向一直都是轻微的东南风。
或许我们可以在周亚夫大营的东南方向,堆积潮湿柴木,放火烧之。浓烟必然会将周亚夫大营笼罩,使他们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良久之后战斗力必然大降,我们可以趁机进攻。
而周亚夫乃名将,他不会坐以待毙,或许会出营袭击烽火堆,我们可以设下埋伏守株待兔。”
周亚夫大营秉承的是高筑垒、深挖沟,本身所在的位置就属于高地。用烟火熏他们,熏久一点,效果也是不错的。
这是江卓刚刚从自己的营帐出来时,灵机一动想到的办法,只是略显粗糙。
一旦风向改变、或者因为风速太快吹散了尘烟,这个烟熏火燎之计就不能成功。
刘濞等人倒是沉思了一下,只不过系统的惯性太强了,田禄伯竟然起身建议,“大帅,此计可行!我等可于周亚夫大营的东南面置烽烟,敲锣打鼓连夜疲敝敌军。
随后我们可以用声东击西之计,于天色将明未明之时,强攻敌军大营西北角,必能一战而定!”
好嘛...老子献的计策是守株待兔,你个老田还是给我改成了声东击西。
刘濞等人竟然拍案喊了一声好,整个计策就这么被执行了下去。江卓都无语了,想了想,起身拜请,“儿臣愿为父帅解忧,请父帅予我五千兵马,今夜袭扰的任务儿臣必定完美完成。”
刘濞的联军有十万之众,五千兵马并不多。刘濞思考了一下,还是取出令箭交给了江卓。
视野再度变幻,江卓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的面前是绵延一里多的柴火堆,身后是五千兵马。
“公子,是否可以点火?”亲兵上前奏请,江卓威严地点了点头。
熊熊大火燃起,倒映在江卓的眼中。
他刚刚的献策被强行改回了原本的历史轨迹,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想着先掌握一部分兵马。到时候兵败之际,随机应变,说不定可以力挽狂澜。
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败兵大溃败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有时候一万溃兵,甚至可以冲散五万大军的阵地。
更别说江卓现在手里只有五千兵马,到时候他们不跟着跑就不错了,更别说力挽狂澜了。
“妈的...没时间再考虑了。”
江卓皱了皱眉,根据记载,刘濞在渡过淮水的时候就大封文武百官,唯独没有封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