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魏芳凝是儿媳妇,乾武帝不是说见就能见着的。
所以在魏芳凝到梁皇后这儿之后,梁皇后便就打发了小太监去平准阁,通知了乾武帝。
至于来与不来,就全看乾武帝的。但儿媳妇进宫请罪,乾武帝即使不亲自过来,也会下口喻,给梁皇后指示,或是让梁皇后自己拿主意。
太子没有因为承平伯府的事情,急急的去寻乾武帝求情,是因为他想到了多种可能。
帝王心情就是这样,一般一都无法预测。
对于乾武帝,太子有些无力,若不是为了让魏芳凝少喝些避子汤,他还真不想过早的帮着乾武帝,将逸亲王与梁太后及至梁家搬倒。
一个人一但没了牵制,就像乾武帝,朝局还没那么稳呢,就开始一意孤行起来。
魏芳凝也有小心机,故意选了件比较瘦的衣服穿,将并不是很明显的肚子突显出来。乾武帝不能生的事,梁皇后变相地透露给了魏芳凝,所以现在开枝散叶,可就指着太子了。
而她怀里的,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不管男女,可都算得上是个宝贝了。
乾武帝果然亲自过来,脸色也不好。看着给他行礼请罪的魏芳凝,有意想要冷上一冷,所以半晌没有出言。太子虽然跟着,却也没出声。
倒是梁皇后将乾武帝迎入座上,轻声提醒说:“陛下,太子妃再有不是,也要过了这时候再说吧。”
乾武帝冷眼瞅了下魏芳凝,才拉长了声音说:“起来吧。”
太子伸手,将魏芳凝扶了起来。
乾武帝瞅着魏芳凝,心里恨的却是沈太夫人,却又拿魏芳凝没有办法,最终哼了一声说:
“太子妃的娘家也该收敛些了。再说,朕看你别的没学来,倒是将沈氏的霸道带到了皇家。你现在也有几个月的身孕了,还霸占着太子,是什么意思?”
这可真是想找茬怎么都能找着,魏芳凝只得低声回说:
“都是儿媳没有管束好娘家,但还请父皇明查,魏远安一门,已经被承平伯除族,至于其他人,儿媳以后定然好好管束他们。”
太子这时候接话说:
“父皇明鉴,儿臣之前也曾宠幸过别人,不过最近比较忙,太子妃又有身孕,儿臣怕她们几个再受了谁的指使,对太子妃不利。虽然太子妃这胎不知男女,到底是儿臣的第一个孩子,儿臣实是怕出事。”
乾武帝面色稍霁,说:“等过了这阵子,朕亲自给你选几个好人家的姑娘,东宫人也忒少了些。”
太子与魏芳凝能说什么?自然是谢恩。
乾武帝有心再难为下魏芳凝,却又真的怕出事。于是也就又说了让太子广纳美人,繁衍子嗣,以希望给魏芳凝添堵,别的倒也想不出什么来。
太子也不忤逆乾武帝,乾武帝说什么是什么,最终乾武帝自己觉得没趣,让魏芳凝走了。
魏芳凝离开时,心情时真的不大美丽。忍不住会想,其实嫁入皇家,对她来说,或许真的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吧。
太子看向魏芳凝的眼睛沉了下,但他现在不能走,若是这样追着魏芳凝过去,更会让乾武帝不高兴。
所以,再怎么担心,他此时也只有忍住。
梁太后很识相,魏芳凝一走,她便也借故离开。
太子给乾武帝行礼,也不提承平伯府的事,却是详细地将他最近所做之事,跟乾武帝报告了下。
乾武帝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问:“毒果然能解?”
解不解得清太子不知道,但此时太子却十分肯定地说:
“能,那方子已经寻着,下毒的人也抓到了。儿臣之所以没让他动,是因为不能相信他,到父皇吃解药还有几天,为了父皇的龙体,儿臣想要做到万无一失。”
乾武帝从没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有个十分能干的儿子。
从梁皇后哪儿出来,太子没有回东宫去安抚魏芳凝,而是去了南宫城那边,将神医给提了过来,问:“那方子研究的怎么样了?”
神医回说:“基本上已经找着了,草民给陛下看下脉才能定。”
想了想,太子问:“陛下的毒解了,会伤身子吗?”
神医没说话,一脸这还用说的眼神看向太子。
太子便就了然,顿了会儿,说:“别与陛下提这个,反正损伤了,将来显现出来,也算不得毒发了吧?”
神医抽了下嘴角,说:“毒解了就是解了,自然不会再有什么毒发之说。只是伤了身子,却是难以恢复。再说陛下有些春秋,早年又思虑过重,两下一交加,伤了根本。”
其实不用神医说,乾武帝现在就已经显现出来,正是因为精神大不如前,才会将诸多事情,交由太子处理。
等太子回到东宫时,魏芳凝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笑迎着太子说:“累不累?一天天往外跑,也不见你得空休息,都瘦了。”
她知道太子最近繁忙,所以也不想拿这些个事情来烦他。
而且在这时间里,魏芳凝也想好了。太子终归是要登位的,如果他乐意守着当初答应她的话,她自然高兴。
如果太子反悔的话,魏芳凝拿太子也没有办法。她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守着自己的日子,好好过而已。如果他不爱她的话,那么,就别怪她也不爱他了。
太子观察力多么的敏锐,只一打眼,便就发现,魏芳凝似是背着他,下了什么决心。
眯眼打量了下正对着他笑的魏芳凝,太子也没着急,先去洗漱,换了常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