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亲王府的小厅上,有个小台子,上面有位美貌的姑娘,轻抚着秦筝。筝声清韵动人,而往来上茶点之人,也均是妙龄美人。
安云响虽然只比沈建宾大七岁,却是安太妃的弟疵。按着辈份来说,可是大了沈建宾、梁家兄弟、许行书一辈。
此时若是再任着沈建宾和许行书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安云响只得再度岔开话题,说:“沈四郎成亲,五郎年岁也不小了,老朽有一孙女儿,正她花季,殿下改日做个媒如何?”
太子只觉得头顶上一只乌鸦飞过,这话题,还不如看着沈建宾和许行书吵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安云响,实在是在逸亲王府上,不能乱说。许多话不好提,像无上长公主、逸亲王都提不得。而朝堂上又与梁家说不到一起。
安云响也是想破了脑袋,才想出这么一句来。
沈建宾一听,心下一哼,虽然没有瞅向许行书,但那哼声冲着准,知内情的,便就心知肚明了。
许行书却是稳如泰山,纹丝未动,如同没听见一般。
梁礼、梁祖听了,不由得笑说:“刚来时,在南院上倒是碰见沈五郎,年轻有为,长得又俊,我们梁家姑娘,温柔贤惠,倒也堪配得。”
太子略微沉吟了下,笑着说:“两位舅父,据孤所知,梁家应该没有嫡女了吧?五弟虽好,但沈爹应该不能为五弟选一庶女为嫡妻吧?”
梁礼、梁祖立时词穷,支吾着说:“娶妻娶贤,何问嫡庶?她们自小养在太后身边,行为气度,可不是一般闺秀可比的。”
安云响不爱听,问:“依着两位梁大人的意思,难道我们安家姑娘,老朽的孙女儿是一般闺秀?太妃娘娘养出来的姑娘,应该不至于比梁家庶出姑娘差吧?”
沈建宾终于不再叮许行书,转眼间,安云响就与梁家兄弟扛上了。
太子揉了揉额头,每年上除了宫宴之外,让这几个碰到一起的,就是逸亲王府的春宴。没有一次倒外的,大家在哪儿斗嘴皮子。
一个个全都是一把胡子的老头子了,却跟妇人似的,朝堂上的事不说,就乱说些有的没的。
其实安云响也不见得真的有嫡孙女儿要给沈五,不过是寻个话题罢了。但梁家想要拉拢沈建宾,那倒是显而易见的。
安家连着安太妃,而安太妃生有琏亲王,没得拉拢。琏亲王妃的身体,其实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安太妃不说话,不代表安家不恨梁太后和梁家。
因此上,在梁家看来,沈建宾才是他们一直动脑子的人。
就在屋里几个老头子,谁也不肯输谁的斗嘴,一月先进来,跪地上给太子磕头说:“殿下,太子妃娘娘让人请太子过去一下。”
太子一下子想到了魏云微,急忙问:“出什么事了?”
沈四、沈五还有晋安公主等也都来了,只不过不在这里。而魏云微的事,太子正是让沈四、沈五着人处理。
对于这哥俩个的能力,太子还是很放心的。再者说事先的事都准备好了,不管逸世子或是施璋做什么,太子都不会不会担心。
于是起身笑说:“那孤就先过去看看,太子妃是跟万宝妹妹走的。大概是万宝妹妹喊我过去有事吧。”
才说完话,还没等太子离开,一直没出现的逸王世子冲了进来,面色紧张,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似的,看起来有些慌张地说:
“父王没在家,母妃又病了,琏王叔、还有两位舅舅快跟我过万宝哪儿看看,出大事了。”
这回屋里的人都愣住了。因为才听太子的话,太子妃与万宝在一起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太子也只得顺着逸世子的意思问:“怎么,到底是谁出事了?”
逸世子瞅着太子冷笑,说:“是父王的妾魏姨娘出事了。太子妃倒是个贤惠的,挺知道为太子着想的。”
太子同新旧对着逸世子冷笑,不紧不慢地说:“世子爷这话什么意思?孤怎么听不大懂?”
一直没有说话的许行书,这时候突然沉声说:“与其在这儿说些个有的没的,不若过万宝哪儿去瞅瞅不就知道了?世子有些过了,怎可如此与太子说话?”
许行书是逸世子的姑父,与琏亲王一样,是直系长辈。
逸世子绷紧嘴唇,哼了声,说:“希望皇姑父到了万宝哪儿,也还能继续有话来维护太子爷才好。”
琏亲王一直不出声,虽然被点了名,他又是皇叔,可就是垂着不语。
被许行书这么一说,众人不再说话,默默地,以太子打头,去万宝公主的院子。远远的,便就见万宝公主院子围了几层的人。
一月喊了声:“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才闪的闪,跪地上的跪地上。太子也不理会他们,走得也算得上不紧不慢,迈着四方步,四平八稳的踱进院内。
而院子里也都是人,窗廊下更是有人在窃窃私语,似是在议论着什么。听到太子等一行人进来,才吓得分散开,然后又都跪到地上。
太子左右地瞅了瞅,知道是出了大事了。
女子闺房不好直接进去,众人止步在了外客厅上。万宝公主和着魏芳凝在内室里,却没有出来。
万宝公主打发了个丫头出来,给众人行礼,然后条理明白地说:“太子殿下、世子爷,魏姨娘在西厢房。五爷也在。刚五爷带着魏姨娘来给太子妃娘娘问好,太子妃娘娘说不见,不知为何,魏姨娘非要往内室里冲,就摔了。”
刚好说到这儿,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