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驸马正与沈太夫人话着家常,说些个往年上京城旧事,逗得沈太夫人笑声不断。
魏芳凝打窗下过,听了那么一耳朵,嘴角不自觉的,就又抽了抽。
丫头进去通报,然后便就引着魏芳凝进去。
魏芳凝自是先与自家祖母见礼。
沈太夫人一指魏芳凝,说:
“这就是我的大孙女儿,那天在文昌侯府上,踢驸马爷侄女儿的,便就是她了。”
魏芳凝……
许行书连忙站起身来,赔笑说:
“太夫人恕罪,晚辈的本家侄女实是有伤风化,晚辈已经让她父亲,不日将她送回老家安置。这事实是许家不对,晚辈在这儿向太夫人赔罪了。”
说完,又对魏芳凝说:
“贤侄女受委屈了,世伯一定会为贤侄女讨回公道。”
许行书四十八岁,身材保持的很好,并没有发福的迹象。
年青时长得俊逸不凡,上了岁数,又加上了成熟稳重,再加上许行书那种隐在骨子里的风霜,让将近五十的许行书,更加的吸引人。
也难为无上长公主,为了他发疯发狂一辈子。
魏芳凝上前:
“小女子参见驸马爷,驸马爷万福。事情已经过去,该讨的公道,小女子已经自己讨了回来,不敢劳烦驸马爷。小女子在这儿,谢过驸马爷了。”
一席话,将许行书说愣住了。
他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能说出这样一翻话来。
许行书不由得赞赏地点了点头,说:
“贤侄女儿无需客气,世伯过来,也正是为了解决这件事。你那染衣妹妹胡闹,褚家小子,还有许家小子此时呆在承平伯府,实是不妥。世伯明日做东,将此事一并解决了,希望贤侄女儿明日一定赏脸。”
魏芳凝……
这是什么情况?
明天?
赏脸?
总不会是想让她明天去长公主府吧?
魏芳凝转过头来去瞅沈太夫人。
她不想去啊。
沈太夫人笑说:
“驸马爷过来,就是亲自送请柬来,想请了咱们去公主府上玩。”
许驸马说:
“明天,定让染衣,当着众人的面,向贤侄女儿陪罪认错。”
魏芳凝心想:
驸马爷,你是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妻女,是什么脾气吧?
明儿许染衣要是当着众人的面,向她认了错。
那她日后还能有安生日子了?
那娘两个,可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啊。
心眼小到不能再小了。
可是许行书只是微笑,以着长辈的耐心与包容,等着魏芳凝回答。
魏芳凝虽然打从心里并不想去。
但许行书以驸马之尊,诚意满满而来。
张嘴闭嘴“贤侄女儿”,让魏芳凝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魏芳凝只得低着头,说:
“小女子一切都听祖母的。”
沈太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对自己这个孙女儿的反应十分满意。
觉得魏芳凝算得上进退应答有度。
而许行书的提议,沈太夫人倒是十分动心。
沈太夫人也觉得,虽然说褚伯玉、许踪呆在承平伯府上,操劳他们,十分的解气。
可是,却也影响魏芳凝的闺誉。
毕竟一个是前未婚夫,一个是名义上带着魏芳凝跑的人。
沈太夫人笑说:
“虽然说时间仓促了些,只要驸马爷不嫌弃,那我老太婆明天,定亲自带着孙女儿们过府。”
许行书鞠躬说:
“那晚辈明日,在府中恭候了。”
从承平伯府告辞出来,许行书并未回长公主府,而是直接入了宫。
乾武帝正在平准阁里处理政事,听得许行书报说,沈太夫人明天会:
“沈太夫人果然答应了?”
也不怪乾武帝吃惊。
沈太夫人已经多年不在京上走动,谁家有事,也请不动沈太夫人。
也就最近,因为魏芳凝的事,去过文昌侯府一回。
许行书点头,说:
“沈太夫人亲口答应的,按理说不能食言。”
乾武帝叹说:
“沈太夫人只得一子,然后就一个孙女儿一个孙子,自然眼珠子一般。是朕有负先皇托付,让沈太夫人受了许多委屈。那丫头怎么样?”
想了想,许行书说:
“长相清秀,但贵在应答进退大方有度。”
乾武帝笑说:
“能得许卿如此评语,看来魏大姑娘,实是不错。”
许行书笑了笑,没有出声。
乾武帝说:
“明天的宴会,办大些,再看看吧,别再害了人家孩子。”
许行书以着一种极为冷酷的声音说:
“虽然时间仓促,但陛下应该了解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样的人。虽不知魏大姑娘会如何反应,但陛下妹妹,应该不会让陛下失望。”
乾武帝抬头,瞅着许行书,半晌说:
“这么多年了,许卿还是放不下。”
许行书也不隐瞒,冷冷地说:
“不死不休。”
乾武帝不无惋惜地说:
“如果当年母后她们,不赶尽杀绝的话……”
说到这儿,乾武帝便就说不下去了。
君臣二人,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许行书才说:
“可惜没有如果。”
乾武帝突然说:
“边关来信,沈家又打了胜仗了。只是……”
顿了下,乾武帝又说:
“永泽受伤了。”
乾武帝口中的永泽,全名沈永泽,是沈建